一方面是准备路途所需物资,为了赶路方便,很多人会选择带干粮。云依依吃惯了美食,自然不可能再吃这些粗糙难咽的干粮,她唤来丫鬟:“你去准备便于远途携带的吃食……比如蛋糕、烧烤……”“夫人是要准备多少人的?”丫鬟想了想问,她得知道一个大致的数量才好准备合适的分量。云依依一愣,下意识看向燕清河。“二十六人。”燕清河会意,这些都是皇帝调来的一等一的高手,为了掩人耳目,实在不宜太多。“我们也算在内的吗?”云依依问道。“不错。”燕清河回答道,看向丫鬟,“你且下去准备吧。”丫鬟行了一礼退了下去。除去吃食,还要准备一些药物,云依依提笔在纸上开始罗列名单。写完以后,她唤来门外驻守的春英,让她去准备这些药物以备不时之需。时间还够,云依依也没有急着收拾行李。她想了想,看向燕清河:“我们要是走了,崽崽们那边……”“他们那里,我去说。”燕清河拍了拍她的肩膀,走了出去。他跨出门槛,瞥了守在门外的苏明一眼。“去跟汪临说一下,我有事要请他帮忙。”“大人,可是要出远门?”苏明平时大大咧咧,但是他并非没有长脑子,丫鬟和春英一出来就开始吩咐府上的人准备东西,一看就是要出远门。燕清河对于他的提问没有意外,他淡淡道:“不错,京城甚是烦闷,我打算带夫人去淮城游玩一趟。”苏明眼睛亮了亮:“那大人,小的……”“你是我的护卫,你自然也要跟着去。”苏明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在府上待的够久了,听说能出门,别提多高兴了。燕清河挑挑眉:“走之前,你得先把案子结了,其次汪临……”“小的这就去通知汪大哥……”苏明乐呵一笑,转身离开。燕清河侧过身子,看向站在大院门口等候吩咐的两行人,眸子泛着冷凝的光:“既然陛下将你们给了我,从今以后就是我的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们心里要有一个度,我这人睚眦必报,若是惹恼了我……我会让你们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他声调并不激昂,甚至可以说是很平静。但仅仅是这么不急不缓的语气,带出的凌厉杀意却是让人不由从骨子里打了一个寒颤,让人毫不怀疑他说的是真的。护卫们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再次看向燕清河的时候,眸子里带了丝敬畏:“参见主子。”正如同燕清河所想,皇帝将自己的人交给他,一方面是保护他的安全,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时时监督对方,虽然他知道燕清河不会做出什么谋逆的事,但身为皇帝,哪个疑心不重?不派人看着点,心里都不放心。燕清河尽管能理解皇帝的安排,但是他并不喜欢自己身边有这样的尾巴时时看着。对于这帮人的忠心,他无所谓地笑了笑,反正话已经提前说过了,要是不识趣,他有的是办法。“你们今天不必跟着我,先回去休整下包袱,明日你们再过来,对了,吃食不需要带,你们只需要准备好要带的衣物就行。”燕清河提醒道。“谢主子!”燕清河摆摆手,众人便很快消失在眼前。“大人。”苏明倏忽从房顶降下,出现在燕清河面前。燕清河淡淡道:“派一些人跟着他们,发现跟皇帝禀告的人直接就地抹杀。”苏明颔首:“大人,汪大哥已经在食肆等你了。”方才他派其他人去请的汪临,自己则转了一个弯回来。燕清河嗯了一声。苏明见他知晓,转身退下。食肆本就是云依依的地盘,燕清河去食肆也是光明正大。他上了二楼,走到最里面的房间敲了两下。开门的正是汪临的小厮。燕清河径直走到里侧,案几上摆满了吃食和一壶茶。“大人,夫人这食肆里的吃食倒是让人流连忘返。”汪临拿起一块蜂蜜面包慢慢品尝,他本身不是喜欢吃甜食的人,但这甜味却不腻人。听到汪临夸自己的妻子,燕清河嘴角弯了弯:“你若喜欢,可再点一些,今日这单我请了。”“那就……多谢大人了。”汪临亦是笑了笑,食肆的吃食并不便宜,他也只能偶尔来吃一顿。燕清河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递给汪临,随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他抿了一口,才道:“今日唤你来,是有一事相求,我不日将会去趟淮城,府上的几个孩子就麻烦你上点心了。”汪临抬眸看向他:“京城可是有什么危险?”燕清河去云州的时候都没有让他多加照看,偏偏这次离京,不顾暴露自己来嘱托。“前段时间,想必你也听闻了长公主一事。”燕清河不急不缓地放下茶杯,氤氲的热气扑在他脸上,让他看不出什么情绪。汪临点了点头:“此事我听闻官府说只是意外,难道这其中另有乾坤吗?”“若真是意外,那这一切就太凑巧了些。”燕清河唇抿成一条直线,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那小孩离食肆不远,就撞上了长公主,并且不甚将花粉沾上了长公主袖子,长公主一进店没多久就开始发病,随后,我去查市集的人……”燕清河一条条说下来,这下连汪临也不由神色一紧。“依照大人所说,此事未免太多巧合,依我看,此事必有阴谋,目的就在于陷害大人,哪怕陷害不了大人,至少能让夫人店铺名誉受损。”汪临顿了顿,继续道,“长公主一向是陛下的心头宝,若是真的有了闪失,即使不是大人所做,也保不准会被迁怒。”说到这里,汪临细细思量一番:“大人这段时间可是得罪了什么人?不然何至于此?”燕清河眸光闪了闪,要说得罪,他自然是得罪的人,但那些人都被解决了。要说最近,他只得罪了盛府,不过已经被皇帝下令处死了。见燕清河面露沉思,汪临也没有打断他,有些事,他这局外人反倒是看得明白,燕清河并非是愚钝之人,假以时日,自然能思索清楚。“大人,可是想到了什么?”汪临问道。燕清河举起杯子,慢慢喝了一口茶:“你且帮我办一件事……”汪临凝眸看向他。交接右相府。“大人,根据燕府里面的探子说,自从燕清河从宫里回来后,燕府的下人急急忙忙准备吃食等物,像是要远行……”穿着与夜色相融的黑衣探子膝盖半跪在地上。右相追问道:“可还有什么动作?”“小的看到燕清河去了一趟食肆,之后带着一大堆吃食回府了。”黑衣探子想了想,道。“你再去给我查仔细些,远行到底是要去什么地,我要知道的一清二楚!”右相甩了甩袖子,坐到案几旁。“是,小的遵命。”黑衣探子转身离开。段信懒洋洋地敲了敲案几:“右相何必着急?”“这燕清河突然远行,势必有所蹊跷,先生可是想到了什么?”“蹊跷不蹊跷,得等探子回来禀告才知道。”段信将滚烫的开水缓缓倒进茶杯里,看着茶叶在其中打转,微微笑道,“若是,他跟我们去的是同一个地方……”“先生是说,他要去的也是淮城?”右相大惊,淮城的消息,段信也是才收到不久……这燕清河怎么会知道呢?段信不语,端起茶,吹了吹杯中氤氲而起的热气。燕清河之前都没有远行的征兆,去了一趟皇宫却急着收拾行李,这让他不得不怀疑对方是不是也知道了淮城的消息。姬烜的事,已没有多少人知道,但皇帝……说不定知道……在事情未水落石出的时候,他不会妄自下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