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慧公主从袖间拿出一块令牌递给了云依依,云依依接过,令牌上面写着姬烜两字,她猛地看向明慧公主:“公主,这令牌是从何而来的?”姬烜不是玄机阁的阁主吗?这个令牌质地跟上次发的号码牌很类似,云依依怀疑这是玄机阁的东西,但明慧公主怎么会有玄机阁的东西呢?明慧公主苦笑一声:“这事说起来,也有些久远了,十一岁那年,我跟随父皇去宫外的莫尔森林旁进行狩猎,父皇为了猎一头麋鹿给我,只身入了森林深处,我久等不来,便准备前去寻他,侍卫们不让,我就偷跑了出去,结果不慎迷了路,一脚踩空掉入猎户设置的陷阱里,我往里走才发现那里是个蛇窟……”明慧公主没想到自己会有跟别人谈起这事的一天,一想起那天的场景,她就头皮发麻。待情绪稍微平缓后,明慧公主继续道:“我当时以为一定死定了,没想到被一个少年救了起来……”“他当时被仇家追杀,恰巧进入了莫尔森林,救起我以后,便晕了过去,没想到醒来后,失去了记忆,身上只有一块令牌,上面刻着姬烜二字,御医说是因为救我的时候脑袋撞到了,伤好后每天去哪都带着我,他懂得很多别人都不知道的东西,我曾一度以为他是天上派来守护我的神仙,我想拜他为师,但他说我太笨,不肯收我为徒,我偏生要叫他师父,他也拿我没办法,好景不长,一年后,他恢复了记忆,告诉我他要去处理一些事情,将令牌送给了我,说是可以在危难时候保护我,让我不要随便拿出来,这之后,再也没有音信了……”明慧公主怅然的眸子望着云依依:“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他了,五年后,我无意听说玄机阁的阁主叫做姬烜,便想过来看看,好说歹说,父皇为了让我死心,便同意我来参加比赛,也是为了进入地下宝藏看看有没有他的消息,就算是死,我也得给他收尸啊。”明慧公主说得诚恳,云依依听完也是一阵唏嘘,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一段故事。但……她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对劲,明慧公主现在十七岁,按她所说,十一岁遇见了姬烜,这样的话,时间就是过了六年,可是,外界不是说姬烜消失了二十年吗?这时间对不上啊!到底是外界传言有误?还是明慧公主在说谎?“你说的都是真的?”云依依看了眼明慧公主,对她的话可信与否保持怀疑。“你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玄机阁的邵护法,当年,就是她护着我师父逃到莫尔森林,听说当时我被救她也出了一份力。”明慧公主言辞凿凿,想起当年那一幕,内心也是颇为感叹。也是因着蛇窟的经历,她到现在都很怕黑,睡觉都必须点上烛火,否则她一整夜都睡不着……听明慧公主这么一说,云依依突然想起当初比赛的时候,邵秀确实对明慧公主不同,当时她还诧异为什么邵秀会看了明慧公主这么久,原来如此,这一切都能对上了……只是,这个时间问题,她始终觉得疑惑,看样子,她还得寻个时间去问问邵秀。见云依依沉思不语,明慧公主连忙道:“燕夫人,我说的话,你相信吗?”云依依点了点头,有些为难地道:“公主,即使我相信你,但是有件事你得知道,我只有地下宝藏的钥匙,不知道地址,所以,眼下,就算我想带你去,也怕是行不通了……”明慧公主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这……怎么会呢?就没有什么线索吗?”“目前,只有这封信了……”云依依叹息一声,从怀里取出那封信。讯息“这是?”明慧公主疑惑地看了看云依依。云依依道:“这是姬烜留下的书信……”明慧公主颤抖着手接过,从信封里抖落出书信,随着书页缓慢地铺折开,她的瞳孔也随之一缩,没错,就是师傅的笔迹!她目光移了下去,翻读其上的内容。上面写明了让邵秀将这场比赛办得盛大一些,目的是为了选出某位有缘人,对于第一场比赛可以适当放松一些,不是他写得标准答案但诗句可行的话也可以让过,但要格外留意写上标准答案的人。信上还写着三场比赛的比法和答案,让邵秀务必要找到那个人。写到最后,堪堪写下地址两个字,就没了讯息……明慧公主手指抚过最后落款的地址,眼里净是忧伤。“这的确是师父的笔迹……”她抬眼看向云依依,语气急切中带着不安:“燕夫人,你说师父会不会已经……”云依依柔着嗓音道:“不会,不会,他也许是有什么事要忙……”她这话说起来一点信服度都没有,但明慧公主仿佛相信了一般,她喃喃道:“燕夫人说的没错,我还没找到他的尸体,他一定在某个地方好好活着!”说完这句话,她的眼里隐约有泪花闪烁。云依依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得干巴巴地点了点头。过了一会,明慧公主情绪缓和过来,不好意思地道:“让燕夫人见笑了。”云依依摇摇头。“燕夫人放心出去吧,这段时间我会跟在你身边,不会有人敢害你的。”明慧公主将书信递还给她。云依依收好后,掀帘下去了。燕清河等了快一炷香的时间都没见云依依回来,就在忍不住下去要人的时候,一只纤纤玉手拨开帘子上的流苏,猫着腰走了进来。燕清河一把揽住她的腰,将人带到自己怀里,急急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旁边的人见状,连忙别过脸,当自己不存在。云依依轻轻挣脱出来:“谈了一些事,稍微晚了些。”“大人,明慧公主的马车好像在跟着我们!”苏明原本掀帘躲避尴尬,结果却看到明慧公主的马车不紧不慢地跟了过来。云依依想起明慧公主说会跟着她身边,顿时哭笑不得:“无妨,不用管。”燕清河想问她跟明慧公主说了什么事,但眼下显然不是一个说话的好时机,他只得按捺住性子。到了客栈,燕清河带着云依依先行上了楼,才进了房内,燕清河眼睛像个扫描仪似的将她浑身上下来回扫视一眼,好像是在确定什么一样。要不是明慧公主是个女的,云依依都快觉得对方是将她当成出轨的渣女了。她无奈地牵过燕清河的人,带着他坐下:“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明慧公主她跟你说了什么?”燕清河这才开口。这事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云依依想了想,将事情理清以后跟他大致讲了一下。然后,她皱了皱眉:“我唯一不能理解的地方就是这时间,你说到底是明慧公主在说谎,还是这传言有误?”“此事线索太少,我也无法推断出来,但……有一个人或许知道……”燕清河伸手抚平她紧皱的眉头。云依依抬眼看他:“你是说宣真?”燕清河点了点头,他这些天观察着宣真和明慧公主相处,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太对劲,但是也说不出个什么。今日听到云依依说起明慧公主的往事,他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但是也不知道到底是对还是错。云依依沉下眸子,宣真此人,她能感觉对方对她没有恶意,但是有些地方确实叫人无法理解……她正想着,就听到门外的敲门声,随后传来陈慈的声音:“夫人,宣公子求见。”云依依看了燕清河一眼,道:“让他进来吧。”吱呀一声,门开了。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越发清晰,宣真走到内室,对着燕清河作揖:“燕大人,可否容我跟燕夫人说几句话。”燕清河清冷的眸子泛起寒意,防备地看着他,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二个都要跟他夫人说话,有什么不能当着他的面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