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这张脸又时刻在提醒他:不能,不能再这样下去。
沐绮恩不想耽误他用药,只好转身出去。
刚到门口,迎面碰上了匆匆赶来的家庭医生余达克。
余达克大约四十来岁,有外国血统,穿着一身白大褂,看上去十分干练稳重。
他微笑着朝沐绮恩打了声招呼,进了房内。一番诊断之后,开始给钟斐臣打点滴。
沐绮恩等他忙完便去询问钟斐臣的情况:“余医生,他这个病两三个月前已经好了,怎么又突然发作了呢?是不能根治吗?”
余达克望了望钟斐臣,见钟斐臣朝他点了点头,才道:“钟少的病一直没好。”
啊?!沐绮恩惊愕地看向钟斐臣。
“他不想让钟先生和太太日夜为他忧心,让我告诉他们他的病就快好了,其实他这段时间一直在用药物控制。”
难怪,难怪自己之前给他把脉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
沐绮恩心底涌起阵阵酸涩:“那现在又突然复发,是不是受到了某种刺激,能检查出原因吗?以后好多加注意。”
余达克微微皱了皱眉:“他这病就像一种恶性过敏,但是过敏源查不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作。
“这次显然更严重了,脸上很可能也会起瘢,遗憾的是我查了无数资料,试过很多种药,国内外的皮肤科专家都请教过了,还是没有办法治好他。
“我很抱歉。”
沐绮恩感受得到他很诚恳:“没关系,您也辛苦了。
“不知道您有没有给他用中药治疗过呢?”
余达克摇摇头:“我不懂中医,但钟少这两年找过好些个中医,吃过不少中药,也没什么效果,最后还是需要用抗生素才能控制住。”
沐绮恩往床边看了一眼,见钟斐臣似是睡着了,默默寻思了一会儿,快步去了工作间。
打完点滴已是深夜,钟斐臣身上的疼痛略缓解了几分。
他朦胧睁开眼,见沐绮恩正伏在旁边长桌上写着什么:“我没事了,你去睡吧。”
“我不困。”沐绮恩挨着床沿坐下,瞧了瞧他气色,目光触到他脖子上新长的快快红癍,“一直用药物控制也不是办法,长期下去还会对身体有副作用。
“再试试中医好不好?我知道有两个中药方子应该可以治你这个病。”
说着,把刚才写好的两张药方拿来给他看。
“这又是你自学的?”钟斐臣语带调侃。
“是在一本治疑难杂症的医书上看到的。”这方子是贺爷爷根据古代疑难杂症医书上的药方改良的,“我想了很久,我觉得你这个应该不是一般的皮肤病或者过敏。
“很可能是无意中接触到了有毒的物质,毒素进入到体内,引发了头痛、皮肤病变这一系列症状。
“那我们现在只要通过中药来解毒排毒,把毒素彻底清除掉了就好了。”
“你是说,我中毒了?”钟斐臣暗惊,声音微冷,“可我最近只接触过公司里的人和家里的亲戚朋友,谁会给我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