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机子看着楚云祁,眼底闪过一丝微妙,他笑了笑,起身走进里屋,出来时手里多了块褐色的短木,递给他道:“前日笙儿入谷捡了块回来,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拿去吧。”
“先生好意楚云祁心领了,我此番入谷是想亲自捡一块伽沱木的。”楚云祁连忙起身,向玄机子行礼道。
“呵”玄机子挑眉笑了笑,道:“也罢,改日让笙儿带你入谷,不过作为条件,你须在离开时带笙儿出谷。”
楚云祁愣了愣,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
“这年头,为何高人做事都是如此的让人费解呢?”楚云祁暗自腹诽。
逍遥子离开楚廷后让弟子发誓此生不得入仕,这玄机子要求他带走一个姑娘。
思索再三,楚云祁点了点头。
玄机子微微叹了口气,沉声道:“王上且不可用情过深,切记切记。”
“云祁谨遵先生教诲。”虽然楚云祁一脸的莫名其妙,但他还是快速调整好情绪,一脸诚恳地点了点头。
鄢城。深夜。
已是九月中旬,夜里已沉着些许凉意。月如钩,挂在梧桐树梢,将竹叶的瘦影投在白墙壁上,有风拂过,凤尾森森。不知是何处栖息的鸟儿受了惊吓,扑楞着翅膀飞向黑黝黝的夜空中。
“相国,夜深了,该休息了。”管家站在书房外轻轻敲了敲书房的门道。
“知道了。”
不知是夜色太寂静,还是隔着书房门的缘故,苏珏的声音,温柔中带着丝丝倦怠,却能不轻不重扣人心弦。
管家叹了口气,从伐岭大军归国到现在都过去快一个多月了,而在这期间楚王一直没有露面,楚宫传出消息说是楚王身体抱恙需要静养,于是国中大小事情都要这个年轻的相国处理。
那些朝廷的官员们有谁知道,这位始终带着谦恭温和的微笑的白衣相国每夜处理奏折要到深夜。
书房内,苏珏身着月白色长衫,披着件金线滚边的氅衣,静坐在书案边,批阅完的奏折如小山似的堆在他右手侧,有风从半开的窗户中吹进来,惹得烛光摇曳,在竹简上投下长短不一的影子。
批阅完最后一道奏折的时候,他长舒了口气,松了松一直紧绷的肩膀,扶着书案缓缓站起来,踱步至床边,盯着夜空中几不可闻的尘埃出神。
“相国,王上入墨谷至今未归。”
“末将该死,未能阻止王上。”
“相国,班师回朝的封赏大典何时进行?王上何时回鄢?”
“相国封赏大典一事不能再拖了,军中已经传出谣言说王上是被山中的鬼祟吃了,现在军心不定,相国,这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