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匆忙自救时,那艘画舫静悄悄地后退,可它并没打算离去。
撤远到两丈左右后,它再次全速向宪王府的画舫冲了过来。
裴萱才走进船舱,就觉脚下一颤,整个人斜斜扑倒。
坐在玫瑰椅上的其姝干脆被从椅子里颠了出来,结结实实跌坐到地上,幸亏地上铺着红底织金银牡丹的波斯长毛地毯,不然她可怜的小屁股恐怕就要开花。
两个姑娘皆吓坏了,互相看着对方,半晌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ldo;漏水了!船尾漏水了!&rdo;
响亮中带着几分惊慌的喊声从窗外传来。
裴子昂沉着脸快步走进来,一手拉起一个小姑娘,&ldo;平时鬼精鬼精的,这会儿怎么全傻了?还不快点搭小舟上岸去。&rdo;
宪王府的画舫当然不止配一艘小舟,裴子昂命人将小舟从船近岸的那边放下去,吩咐三名精通水性的护卫护着二女往岸边去,眼见小舟平安抵达,又返回来接船上其余人,这才一转头跳上那艘行凶的画舫。
那艘画舫很大,比宪王府宽约一丈,还高一层,他搜了好几间屋子,才在第二层靠近船尾的地方找到正站在窗前指挥水手将船驶开的齐湘。
裴子昂什么也不问,直接揪住她衣领将人提起,从窗口扔进了湖里。
他就那样抱着手臂站在窗边,冷冷地看着齐湘沉入水里再扑腾着浮出水面。
她显然识水性,虽然惊愕,却并不如何慌张,待看清了丢她的人是裴子昂后,还有心情一边凫水一边高声斥责他:&ldo;裴子昂,你要不要脸,跑到我家船上来欺负人!&rdo;
裴子昂冷笑道:&ldo;欺负人?敢情齐大姑娘也觉得好端端地将人弄落水是欺负人?那为何你两次指使水手将船撞向我家的船?难道我家船上就没有像你一样的姑娘家?她们就不怕落水失仪,清白不保?&rdo;
&ldo;谁指使人撞你家的船了!&rdo;齐湘一向敢做不敢认,因为激动声音也更尖更高,&ldo;今天看热闹的船多,水道都变窄了,这船这么大,一时行驶不畅,误撞了也是有的,你干嘛那么不依不饶。&rdo;
裴子昂信她才怪,&ldo;是啊,湖这么窄,船这么多,你谁都不撞,偏撞了我两次。齐湘,就这么巧?&rdo;
他们你来我往高声叫嚷,附近船上围观的人们将来龙去脉听清后,纷纷议论开来。
齐湘听不清他们说的是什么,但那么多人七嘴八舌说个不停,嘈杂声提醒了她‐‐此时她落在水里,衣衫单薄,湿水后曲线毕露。
作为一名姑娘家,如此丑态在大庭广众被看尽,将来还有什么清白可言,还有哪个男家不嫌弃。
她本来只是道听途说裴子昂在她父亲职务调遣上动了手脚,心有不忿,兼且嫌弃平城地处边疆,偏僻苦寒,不愿意去,对裴子昂怨恨更深,故意挑了今日来报复。
可惜她不自量力,裴子昂一方什么亏都没吃着,她却已经不能更亏。
&ldo;怎么没人来救我?你们都死了吗?&rdo;齐湘又气又急,口不择言。
&ldo;这姑娘真是骄横霸道,蛮不讲理。&rdo;
&ldo;就是,讲话还这么难听,半点贞静贤淑也没有。&rdo;
&ldo;这谁家的姑娘啊?&rdo;
&ldo;刚才听见好像姓齐。&rdo;
&ldo;该不会是襄阳侯齐家吧?&rdo;
&ldo;就是他们家吧,他们家出名的靠女儿发达,男人全不顶事。&rdo;
&ldo;我看这女儿也不怎么样啊,行事离谱,少不得带累父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