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温落川点了点头,谢迎随即抬起头来看着他。
“谢家是机关术世家,你师父谢回元是前任谢家家主的次子,而长子名唤谢回德。”温落川一字一句地说道。
闻言,谢迎脑中一片空白,这话再脑中重新又过了一遍,她才不可置信地开口道:“可是我师父从未同我说过这些……”
“如今谢回德谢家家主,他考取功名,官路畅通,如今已是吏部尚书,兼任文渊阁大学士。”他的语速渐缓,将谢迎不知道的往事慢慢地说与她听。
“压云寨上的那封信,是一个名叫江且安的人留下的,我与此人幼时便相识,彼时的江家是全国首屈一指的富商,他也是个锦衣玉食的公子,后来江家遭遇变故,他被谢回德认作义子养大。现今,如你所见,他貌似在为宣王做事。”
温落川两指捏起连驽车图纸,端详了一阵。不出所料,赵璧府中的机关、青玉峰上的机关,都是他所造的。
信息太多太复杂,谢迎一时难分主次,什么谢家、谢回德、江且安,她通通都不关心,她现在只想知道自己的师父都做过些什么、何时于何处捡到了她、又为何要隐居凤回山。
“你还知道些什么?”
谢迎的眼中怀着祈求,温落川看了看那情真意切的眸子,轻轻地摇了摇头,其他的事情再也不忍告诉她。
“大人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谢迎垂下头,扣着手。
为了什么?温落川看向她那白皙修长的手指,开口道:“如今我们身在永州,你也无需日日都跟着我,你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小心些。”
从密林回来的路上,他仔细地想自己为何会对谢迎产生别样的感情,那种感情就像一颗种子,不知何时被埋在了他的心间,而他却浑然不知,任由着它生根发芽,然后整个人被它操纵着,不由得觉得谢迎漂亮、俊俏,忍不住想要对她好。
于是他刨根问底,剖开自己的内心,将它挖出,得出的结论是,他对谢迎是日久生情。
如若从今天开始就远离谢迎,那颗种子会不会就此腐朽、死亡?
“知道了。”谢迎的心被狠狠地掐了一下,她忍着痛意扯出一抹笑。
不同于传闻中的那样,谢迎越接近他,就越能感受到他的温柔,觉得他对她的这种温柔不同于他对韩述光的那般,于是她贪心不足,想要再接近他些,如今却被他一口回绝,看来是自己从一开始便想错了。
“你别误会,任何一个下属受伤,我都会于心不忍,这番话也不是单单对你一个人说的。”
见谢迎的头埋得更低了,温落川又担心她会觉得自己是在担心她,于是便又添油加醋了一番。
“我知道。”谢迎咬重每一个字,说完之后抬头瞪了他一番,推门而出,门被关上看见外面的夜色之后,她哼了一声。
“不就是长得好看了些,欺负我在山上都没见过好看的人!兔子不吃窝边草!好人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谢迎跺了跺脚,手叉着腰大步向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将伤心之意抛之脑后。
温落川听着门外的声音,缓缓地摇了摇头,嘴角挑起了一丝弧度,随后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轻咳一声,吹灭了蜡烛。
——
第二日,夜晚,四人依旧在同一间屋中商讨,不同的是,屋中多了两个小孩,而谢迎离温落川远远的,她抱着双臂倚着门,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这一日,她过得无比清闲,只因温落川不让自己跟着他,但却又没给她安排任何事情做,于是她便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之后又在屋中玩了一天自己制作的暗器,直到他们都陆陆续续地回来,她便抢先一步打开了门迎他们进来。
“阿爹是匠籍,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