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菁雪如同被两人的目光逼至绝路,她朝陵天苏投去无助的目光。
这一眼望去,却是瞧见陵天苏正随着他的世子妃一同低头喝粥,全然一副没有发现这边凄惨血案的模样。
她无不委屈地喊了一声:“陵少主~”
狐族少女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牧子忧神色淡然,平静无言。
陵天苏看着骆轻衣安静地喝完碗中的最后一口粥,他笑着取出一张帕子,将她唇角擦拭干净。
再当他抬起头来,目光远望过来时,面上笑意深深,可为她擦嘴时眼底的那种温柔之意却是消失不见。
他呀了一声,面色吃惊惶恐,语气却是漫不经心,带着几分薄凉的冷情:“伯母流了好多的血,菁雪姑娘还不赶紧将伯母扶进来休息止血。”
牧菁雪心中委屈。
明明是这个小贱人将她娘亲弄伤的,可是他却指使命令她来照顾搀扶,难道那牧子忧闯了祸,便什么事都不用做吗?
虽是这么想着,但不论是出于身份,还是命令,她都不能够拒绝。
……
……
当牧雅诗幽幽转醒过来的时候,脑袋已经被包成了粽子,又厚又重。
一路缠绕在了脖颈间,伤口中也不知涂抹了怎样的药膏,粘稠湿冷,还带着一股子恶心人的味道。
像是冬天冷却的猪油膏,包在后脑勺中,厚厚一层,正顺着脖子一路往下流。
总之感觉很不愉快。
她抬起手臂时,还发现自己肋骨也断了五根,躺在一张藤床上,一动就裂骨得疼。
牧雅诗心想,竟是伤得这般重,难不成牧子忧已经知晓了她的用意,下手如此决然狠辣。
心情蓦然一沉,眼眸阴郁之间,却是看到牧子忧正伏在藤床上哭得梨花带雨,自责不已,见她醒来,忙不断的解释:
“娘亲,娘亲,你可算是醒来了,我方才伤了娘亲,真是罪该万死,可我不是故意的,一想到能与娘亲重逢,我心下激动得不能自已,全然没有顾及到娘亲的身体,是子忧不对,娘亲不会怪子忧吧?”
听到这番解释,牧雅诗神绪不由松缓下来。
原来是这样。
倒也难怪了。
这孩子早些年,便黏着她,渴望亲情与呵护,当年她被打入冰牢,小小的北族少主哭得撕心裂肺,亦如眼下这般。
如今时隔多年重逢,若是还能够冷冷静静,清清淡淡地,那才是真的出了问题。
见牧雅诗不语,牧子忧吸了吸鼻子,抬起那张纵使泪眼婆娑也难掩起半分倾城容颜的美丽。
饶是冷心无情的牧雅诗也不由观得眼前一亮,只觉惊艳非凡,果然不愧为传说中的九尾天狐始祖。
这副皮囊,怕是人间唯一的绝色。
只可惜,她能够为女儿谋夺来她的血脉与天赋,却是剥不来这一层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