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云落可真是无qíng。&rdo;左卿辞绽出一线别有意味的深笑:&ldo;若殷兄在此必会出手,云落却是驱之不迭。&rdo;
卖花女跌了两次,正是苏云落所为。她出手隐蔽,雅座内光影散乱,左卿辞居然看得分明,等闲高手都未必有如此灵敏的五感。苏云落弹了一下花萼,问出潜藏已久的疑惑:&ldo;你不谙武功却感官敏锐,呼吸深敛,为什么。&rdo;
左卿辞也不隐藏,大方的承认:&ldo;早年病弱,被师父持续数年以灵药沃体,换了旁人想必已是武林天骄,我仅得耳目略胜寻常罢了。&rdo;
苏云落默了一会,冷不丁道:&ldo;你为什么不救她。&rdo;
左卿辞莞尔,&ldo;我手无寸劲,那几名醉徒尽是粗悍凶蛮之徒,岂敢贸然而动。&rdo;
这理由着实敷衍,不过苏云落没有再问,随手将花抛入桌底。半闭的娇花跌在地上一撞,花芯滚出一只黑色甲虫,僵直的细肢一动不动。
☆、步步敌
第二天,苏云落发现左卿辞身边多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二十余岁的秀气青年,身姿利落,有一种洗练后的精悍。
&ldo;这是秦尘,跟了我数年。&rdo;左卿辞作了引见,&ldo;还不见过苏姑娘。&rdo;
比起白陌,秦尘更为内敛精干,出现的时间也很突兀,左卿辞并未详述。苏云落瞧了一瞬,袖尾在茶案上一拂,整张桌案猝然弹起。
秦尘沉腕一按,桌子顿时定住,不料大大小小的茶盏碗盘激跳而起,连茶带水扑面而来;眼看飞袭将至,秦尘并指虚拂,劲力掠过激起数下叮啷之声,十余样物件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拔弄,夷然无损的落回了桌面。白陌刚要赞好,突的哗嚓一声桌面倾颓,盘碟俱碎,茶汤泻了一地,桌案三腿尽折,惟余一根支着残板摇摇晃晃。
这是一场无形的竞斗,秦尘输了一着。
苏云落离去后,白陌脸都黑了,憋了一肚子浊气。&ldo;她分明是故意给秦尘难看!&rdo;
左卿辞微微一笑:&ldo;秦尘觉得如何?&rdo;
尽管受了一个下马威,秦尘依然平静,禀道,&ldo;她一起手就震苏了案脚,却到最后暗劲齐出才崩断,控劲之术异常精妙,正式交手我没有必胜的把握。&rdo;
那女人的武艺竟这般高明?白陌听得愕住了。
忆起白陌的言语,秦尘有几许疑惑:&ldo;果真是剑魔的徒弟?以她的武功尽可在正道扬名,何必要做贼。&rdo;
左卿辞无声的笑了笑,&ldo;这一点我也很好奇,她藏这么深,正阳宫也从不提苏璇还有传人,究竟是为什么。&rdo;
&ldo;公子确定她是安全的?&rdo;这些秦尘不关心,他要确认的仅有一件事。
左卿辞自然清楚他在问什么:&ldo;她对权贵很警惕,不会蠢到轻易被收买。&rdo;
除了宝物和苏璇,她大概对任何人或事都毫不关心。
这一趟涪州之行注定不会太平,秦尘盘算片刻,&ldo;属下定会全力护卫,但一路龙蛇混杂,敌暗我明,公子还是慎‐‐&rdo;
&ldo;无妨,我正希望再有趣一些。&rdo;左卿辞轻浅一笑,奇异的弧度促狭而危险:&ldo;何况太过平淡怎么试得出,多点变数,最妙不过。&rdo;
俊颜那一抹盎然的兴奋,仿佛开启了一个趣味十足的游戏。
秦尘琢磨良久,等手上的事qíng处理完毕,去马厩里寻到了白陌,单刀直问,&ldo;公子对她有意?&rdo;
白陌正在料理马匹,手上一重骏马一嘶,险些回头趵了一蹶子,他赶紧按住马颈安抚,对秦尘回以一个见鬼的表qíng。
秦尘接过手,持着马刷细细刷开鬃毛。
白陌闲下来,倚着围栏接续了话语,&ldo;我觉得是因为那家伙有些本事,公子想收为已用。&rdo;
秦尘的手很稳,刷得马儿舒服的摇晃长尾,&ldo;看来不止如此。&rdo;
&ldo;公子就算是有心思也不可能瞧上她,你没见过她在西域的样子,比男人更邋遢,又闷得像个哑巴,哪有半点像女人。&rdo;风华照人的公子与劣迹斑斑的飞贼,白陌从直觉上拒绝任何暧昧的联想。
秦尘抚了抚马脊,中肯的评论,&ldo;她是剑魔之徒,不会轻易屈从于他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