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他爱的是圣女,我仅是一个奴隶,在他眼中一文不值。&rdo;
&ldo;我以为他至少有些喜欢,原来全是假的,我做了一场可笑的梦,夷香,你根本想像不出我的心qíng。&rdo;
&ldo;夷香,我该怎么办。&rdo;
夷香没有回答,眼眸如鬼魂一般沉寂,或许她什么也没听懂,毕竟连这个名字也不属于她。她仅是绞了湿巾替她拭洗脸庞和手足,找出伤药敷涂她被糙叶划破的小腿。
纳香依着这个比自己更卑微的人,仿佛被一种沉默的力量安抚,散去了狂燥不安的qíng绪,只剩沮丧绝望的诉语。&ldo;夷香,我好想回寨子里去,阿妈一定也很想我,可是我们再也出不去了。&rdo;
☆、赠金蛇
赤魃策马穿过的路径,所有奴隶纷纷跪下来诚惶诚恐的伏拜,他根本不予理会,像一阵风横掠而过,直至神殿外才跳下马,疾步走了进去。
教主的王座依然空dàng,下方置着四张椅子。
让他又爱又恨的阿兰朵坐在上首,娇美的身形挺直,俏颜看见他后明显的沉下来。
在她对面坐着两个人。
一个是褐布缠头的老人,额头沟壑纵横,眉头郁然深蹙,仿佛心事重重。他的手比常人粗大,指节青黑,像一个低贱的农人,然而教中谁也不敢小视这一双手。阿兰朵曾亲眼见到这手按在人身,不到半刻,那人五官溢出黑血,死时骨头已蚀如烂藤。
另一张椅上坐着一个身形高挺的男人,他戴着一张奇特的银面具,完全覆住了脸容。昭越气候湿热,人们多半衣着□□,他却从头到脚笼着一袭宽大的黑衣。唯一露在外面的耳颈,呈现出一种毫无生气的苍白,看起来异常冰冷。
老人第一个说话,&ldo;赤魃,你总是来得最迟。&rdo;
&ldo;谁知道要突然议事。&rdo;赤魃不以为然,在阿兰朵身边的空位坐下,望了一眼银面具的男子。&ldo;以后别用药尸找我,恶心的很。&rdo;
阿兰朵冷笑一声,&ldo;你去向不定,又从不告知下人,若不是乘huáng大人有法子,谁寻得到你。&rdo;
赤魃看她俏面冷横,本来有气,心念一转又邪邪一笑,&ldo;是我不对,新近得的女奴还有几分滋味,被打断了难免不太舒慡,说错了话。&rdo;
阿兰朵如何听不出他在炫示,娇容越发难看,&ldo;三位护法只有你最张狂,什么都不放在眼中,是不是看阿娘久未出关,就将自己当做教主了。&rdo;
神教规矩极大,尊卑不可逾,这一句扣上来,纵是赤魃也变了神色,&ldo;阿兰朵,教主闭关期间灭黑夷,平恶水部,哪一桩不是我亲力而为,你这般污我是什么意思,你瞧不得我,我就避远一些,难道连这也犯了你。&rdo;
阿兰朵被他一窒火气更旺,但也明白自己失言,见旁人一声不出,再吵下去有害无益,硬生生qiáng抑了话语。
老人这时方咳了一声。&ldo;好了,这一次聚议是为中原人的事,不要扯太远。&rdo;
气冲冲的怒颜另有一番妩媚,赤魃隔了一阵也颇有些心痒,舍不得再斗口,就坡下驴,&ldo;依灭蒙大人议事,中原人如何?还有不长眼的蛮子敢来?&rdo;
灭蒙天生的老相,神色总似沉郁愁苦,&ldo;有个王侯之子犯了大罪,他逃到昭越,希望能获神教之助,免于回去受刑。&rdo;
这倒是一个意外,赤魃啧了一声,&ldo;中原人自己作乱,居然想仰仗神教来庇护,真是稀罕。可惜打错了算盘,谁有兴致管他的死活,叫他滚出西南。&rdo;
灭蒙做了一个手势,两名壮奴抬着一个檀木托盘上前,揭去覆在盘上的障布,万道金光耀目而出。
一尊高过两尺,足金铸成的黑翼蛇神出现在众人眼前,通体金光流灿,典雅厚重,双翼伸展,威势十足,无论是形态或金子的份量都足堪为至宝。
昭越盛产银矿和宝石,金子却是少见,这尊神像精致辉煌,宝光四she,几乎让人立时想据为已有。阿兰朵不由自主的睁大美眸,一身的银饰被衬得暗淡无光。
赤魃也惊住了,他托起金像一掂,沉甸甸的份量让他禁不住脱口,&ldo;好家伙,怕有百斤。&rdo;
戴面具的乘huáng注视了半晌,第一次开口,他的声音又僵又冷,听得人发悚,&ldo;我们与中原人向来不睦,这件事来得太过突然。&rdo;
阿兰朵看得心醉神迷,忍不住赞道,&ldo;太美了,竟然是黑神的金像,足可做本教的镇教之宝。&rdo;
灭蒙是最早看过金像的人,反应沉稳得多,&ldo;这是其中之一,那位中原人说为了表示诚意先送过来,还有一大批宝物,如果我们应允再当面奉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