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怎么……
我…能动了?
昏暗的卧室里躺着一个纤细的人影,一只搭在床沿边的手在透过窗帘一角照射进来的橘黄色阳光照射下,显示出异常苍白的颜色,此时,这只手的五根指头正发出轻微的颤动。
能动了?
为什么我会这么想?
混沌的脑袋似乎想极力理清一些纷乱的思绪。
啊……
想起来了……
之前好像一直在空荡荡的黑暗中飘游着,无法动弹,没有声音、没有色彩,只有一团一团的黑雾一样的东西不停地挤进她的身体里……
嗯?不是看不到听不着么,怎么会有这么清晰的感觉?
摇了摇头……
床上的女孩因为这个动作终于睁开了眼睛。
四周极其静谧,静谧到似乎可以听见自己身体内发出的奇怪声响。
女孩眨了眨眼睛,那种诡异的安静消失了,身体似乎恢复了正常的听觉,虽然此时还是很寂静,窗外的街道完全不复以往那种车来人往的生气,显得很是死气沉沉,偶尔从不知道哪个方向的远处传来一两声古怪的嘶吼。
女孩缓缓地坐起身,她的动作很缓慢,姿势也略显古怪,一身印着可爱小熊图象的棉质睡裙套在身上显得很是宽大,并不是睡衣尺码不对,而是女孩十分的消瘦,惨白的脸、凹陷的眼眶和双颊配上那双大而突出的眼睛,在这昏暗的房间中活脱脱就是一场惊悚鬼片。
看着落在床沿边的些许阳光,女孩有些厌恶地往另一边退了退。
然而才刚退两下,她便愣住了。
我,这是怎么了?
阳光…是很讨厌的?
她慢吞吞地举起自己只剩皮包骨的右手看了看,小臂外被围着了一圈又了一圈的纱布,脑海中闪过画面: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向自己逼近,她下意识地抬臂一挡,就被扯咬下一大块血肉,在危急关头她的左手抓到了一把铁锤,便对着眼前的东西砸了过去,一锤又一锤,直到那东西的头被她砸得稀烂……
画面一闪而过,脑袋传来一丝钝痛的感觉,然后思绪就又清晰了一些。
她开始解下右手小臂上的纱布,那纱布之前渗出的血已经都变黑了,周围没有血迹的地方也开始泛出一些黄斑,似乎是过了很久的样子。
纱布解开后,除了一些干涸的黑色血块沾在手上,没有任何伤口,似乎是痊愈了。
女孩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前,握着门把的手一扭,就将房门打开了。
外面是个约二十来平米的客厅,门窗都关得好好的,窗帘照旧是拉上的,夕阳透过窗帘照进来就变成了暗沉的米黄。
女孩的视线落在大门处,只见大门门把被铁链子绕住锁得紧紧的,鞋柜电视柜沙发等客厅中较大较沉的家具都被堵到大门处。
女孩脑中又闪过了自己气喘吁吁推家具堵门的情景。
嗯?为什么要堵住?是为了不让外面那些东西进来,还是……
不让自己出去?
女孩继续慢悠悠地挪进浴室。
盥洗池上是一面大大的半身镜。
镜中映出了一具穿着睡裙的骷髅人……
不对,应该叫干尸比较符合形象吧……
女孩面无表情地和镜中的自己对瞪着,没错,就是“瞪”,那一双格外凸出的大眼没有比这更合适的形容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