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十年代末,莫斯科及莫斯科人成功地为自己制定了一些新的市场关系方面的法规:&ldo;商人&rdo;及&ldo;办合作社的人&rdo;这些词已不含贬义。
阿塔斯(同他一起的还有苏霍伊)很快抓住了时代的潮流。
这个潮流的特点,简单地说,就是如果你不想挣钱,你就可以到有钱人那里去借钱。
瓦列里&iddot;阿特拉索夫,这个不久前的国际级拳击运动健将,由于创伤不得不离开拳击台。这位运动员具有出色的组织才能,很快就组成了一个不大但却十分机动的运动队:打着运动队的旗号,招募了一批善于空手道、拳击、摔跤、滑雪和举重的运动员。这些人智力上没有负担,他们不善于动脑筋,他们除了会打嘴巴子之外,就再没有什么其他本事了。可是,尽管如此,这些人却希望最大限度地得到生活乐趣,而且越快越好。顺便说说,莫斯科大部分强盗集团正是这样开始组成的。它们的名称现在大众早已有所耳闻:户外流浪汉集团,&ldo;摇椅&rdo;‐‐地窖之友集团,军队之友集团……
原先的拳击队在前苏联首都进行犯罪活动方面是名列前茅的,现在,他们重又夺回了旧日的荣誉。首先,拳击队给亲信们营造了一个&ldo;栖身之地&rdo;,即外汇倒卖黑市、赌场及地方一些小商人在地铁各站点设立的商亭‐‐起步资金就这样筹集起来了。很快。就向几乎同时成了权威的阿塔苏进发,并开始纠集各种力量‐一那些从前被判过刑的人,那些地方上的流氓,那些只想成为窃贼的人,以及那些曾在实力部门工作并掌握大量行情的政府官员。这一重新成立起来的犯罪机构迅速成为首都最有影响的机构之一。瓦列里和他的运动队还排挤了&ldo;乞艺科夫&rdo;们‐‐人们通常用&ldo;乞乞科夫&rdo;称呼从事犯罪活动的车臣人以及莫斯科近郊那些为数众多的出名的武装匪徒。这些组织都有冠冕堂皇而又使人难于理解的名称,首都的居民对他们既迷信又害怕。
不长时间,阿塔斯那原本不大的运动队就变成了一个队伍整齐、组织纪律严密的集团,其中有在编经济学家、间谍、反间谍人员、鉴定专家以及高功率&ldo;能量转换器&rdo;‐‐&ldo;黄牛&rdo;和他们所领导的站在最前列的几个&ldo;小分队&rdo;。瓦列里无所不管的触角伸到各个领域:银行、公司、交易所、警察局、法院及检察院。据说,还伸向了国家高层官员,甚至伸向了国家杜马议员……
苏霍伊作为该组织发起者之一,自然很快沿着官职的等级步步高升。一九九二年,他成为第一副手,即阿特拉索夫的主要助手。
阿塔斯一贯认为自己绝对具有某种帝王之相,因此,他总是致力于研究一些战略、策略问题、总体规划以及自身实践中从未遇到过的那些有预见性的宏观问题:像&ldo;暗箭&rdo;问题、&ldo;突袭&rdo;问题、&ldo;麻睑人&rdo;及其他一些问题。作为一个具有无限权力的主宰者,他的位置要高于这一切。他把一切日常工作都推给了苏霍伊,而后者,显然在这方面进展顺利,成绩斐然。
作为运动队毋庸置疑的首领,&ldo;从前的运动员、现在的讹诈者&rdo;的阿特拉索夫,跟其他那些年轻一代的权威者一样,根本不去遵循从前那些陈规旧俗。差不多还是在白海‐‐波罗的海运河时期及斯大林时期,劳改管理总局制定的俄罗斯刑事犯罪方面的&ldo;条文&rdo;,已经过时。在很多有争议的问题上,他坚持按自己的方针办。的确,由于社会形势发生了根本的改变,在犯罪方面,人们现在看待类似的事情要比几年以前简单得多。
当然这远不是一切……
阿列克赛&iddot;尼古拉耶维奇&iddot;那依琴柯,也就是科通,他是名副其实的大盗,属于俄罗斯正统的刑事罪犯,属于流氓或新经济政策时期的那一代人。他恪守一切与其相关的观念,维护一切与其关联的东西。他曾在马加丹附近的集中营当过看守,从一九八二年起,他每天从打铃到打铃,纯属瞎忙活了十年。自然,离开边远地带,他不可能喜欢首都这种新的兵力配置,因为这样一来,他总觉得自己是个初闯江湖的新手;可是,他不想进监狱却偏偏进了监狱;不想走出铁丝网,却偏偏又得到了自由……
于是,他开始整顿团伙秩序。这是一种非常有声望、有影响的举措,因为在他的后面有一个盗贼兄弟会,兄弟会中压倒多数的纹身同行们支持他,更主要的是有行会的声援及窃贼们团结一致的精神。
然而,就是这些,也还不是所有的一切。于是,就发生了这样的事:瓦列里一阿塔斯以及他们运动队的利益,同科通的利益必然地出现了冲突。而这,不仅仅体现在金钱上或势力范围的瓜分上。
首先,在苏哈列夫用阿塔斯的钱雇佣杀手的不同时间里,已经死了两个可尊敬的大盗‐‐阿列克赛&iddot;那依琴柯的好朋友。
其次,阿塔斯这个典型的非&ldo;极限论&rdo;者和冷酷无情的家伙,不顾警告,执意命令首都的一些大公司缴纳&ldo;贡品&rdo;,而这些大公司却对盗贼的兄弟会惟命是从。另外(这也是主要的!),在刑事犯罪须域这个大棋盘中,某个大子儿空前增强,必然导致全局的不平衡,导致犯罪领域这个棋盘中所有大子儿的完全停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