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动机吼叫起来,飞机摇晃一下,慢慢向前滑行。
&ldo;里亚宾那同志,&rdo;柳特隐含挖苦地说出&ldo;同志&rdo;这个契卡人员圈子里至今还在使用的词,&ldo;在莫斯科您接到命令送我回家?
还是立刻去见检察官同志?&ldo;
机器人毫无反应,甚至对同伴看也不看。柳特头脑中突然出现地下铁道的电动旋转栅门这样一个奇怪的比喻,抛一个票牌,栅门开启,抛一个钮扣,栅门就不开。只不过这里不是票牌而是问题,但是走法和地铁一样只有两个,回答和不理睬。看起来,刚才的问题票牌对机器人电脑的某个过滤机构不适合,票牌不对,不能打开,栅门伸着铁杆,不会有回答。
马克西姆转过身,久久惘然看着一片深透蔚蓝色的天空,卷卷云层遮盖着大地,在机翼下面云层好像完全不动。
伊尔飞机就在那时迅速地逐渐升高,由于高度变化和发动机的噪声,耳朵里塞满棉花。柳特放倒座位,打起吨来,现在他最需要的是心情平静……
飞机晚间降落在伏努科沃机场,起飞区停着一辆灰色&ldo;伏尔加引&rdo;,马克西姆正确无误地断定这辆车是来接他和里亚宾那的。
柳特走下舷梯,自由自在地呼吸着空气……莫斯科的空气,自由的空气,他很久没有呼吸到它了!让人们去责骂首都肮脏、多尘和废气污染吧,可是她的空气是无与伦比的。
&ldo;您请吧!&rdo;里亚宾那得体地说,轻轻抓着同伴的手肘,指着汽车的方向补充着,&ldo;我们的时间很少……&rdo;
一小时后&ldo;伏尔加&rdo;驶过一条条莫斯科的大道,重又驶出首都市区。
&ldo;您带我去哪里?&rdo;马克西姆没有隐讳不安,何况事情是完全可以说明的。
&ldo;去&lso;卡勒&rso;组织的郊区基地。&rdo;机器人终于解释了,&ldo;您先在营房住下。以后就会知道所有事情的……&rdo;
马克西姆不再问下去,这是个什么组织,为什么名称这么神秘,为什么他实际上重又陷于被捕状态(否则为什么突然让他在营房住下?)?里亚宾那这样已经说得太多了,大约比守则允许的多……
苏霍伊大概从未像现在这样自我满足过。他坐在豪华的办公室里,面带微笑地听取歼敌小组组长关于贵族饭店事件的报告。
&ldo;这么说,炸弹是放在炸火鸡中的?&rdo;苏哈列夫的一对虾眼表面好橡涂了一层油腻。
&ldo;是的,老板,我告诉过你,他们的传者是我们的人。我们就是从他那里知道这次聚会的。嗯,接着考虑了做什么,怎么做……剩下的就是常言所说的技术问题了。&rdo;
十字架、卡赞、克拉布、加弗里拉和其他出席饭店聚会的权势人物,当然都不是苏霍伊个人的仇敌。而且,他一次也没有见过其中哪一个,和他们都不认识,甚至也没有共同关心的事。
但是,现在这个卑鄙的世界里,这个混乱的国家里,所有的人都互相仇视,你的成就越大,仇敌就越多。敌人可能有现实的和隐蔽的。现实的敌人大约没有剩下的了(不算科通),而隐蔽的敌人……
发动先发制人的打击,先扣动扳机,使隐蔽的敌人永远不会变成现实敌人,苏哈列夫在这个既简单、残酷但又正确的犯罪团伙的哲学面前,永远不会退让。
聚会庆祝十字架&ldo;出来&rdo;的人们是隐蔽敌人,暂时是这样。但是,将来肯定会像苏霍伊考虑到的那样,他们无疑一定会成为真正的、百分之百的仇敌,不可和解和不共戴天的敌人。首先,由于他的超级规模的&ldo;俄罗斯性亢进剂&rdo;项目,其次,彼得堡无赖汉式的盗贼十字架(首领确切知道)支持科通这个比较现实的敌人。
从抑制得很好的不友好状态转变为公开的仇视,只是个时间问题…
&ldo;小队长&rdo;神经质地揪着公牛般脖子上的粗项链,继续介绍详细经过:&ldo;嗯,先是一声爆炸,然后是第二次爆炸。所有的人都变成了小块白菜,粉身碎骨。大厅满地都是手臂、大腿。光是血就流了一地!脚都滑得站不住,你估量一下吧!肠子在吊灯上挂着,脑装涂满四周墙壁,真漂亮!只有一个完全的,是个什么老头。&rdo;
苏哈列夫动了动眉毛,不满意。
&ldo;什么?跑掉啦?&rdo;
&ldo;不,哪里话。&rdo;对方哼了一声,显然自己十分满意,&ldo;我看见他还在动,就把他放倒了。把枪口塞到嘴里,吹喇叭……我干什么都总是有办法的,不像卡班,他在地下躺着了……&rdo;
提起卡班,苏哈列夫皱起了眉。这个&ldo;小队长&rdo;接到命令去切列穆什基的瓦列尼克家把那个骗子弄到这里‐‐沃斯克列先斯克的别墅里拷问。但是出了没有想到的事,一伙不知什么人把&lso;叫。队长&ldo;和他的三个战士迅速而内行地消灭了,连瓦列尼克本人也和他们一起消失了。苏霍伊毫不怀疑,这事是某个目前还不知道的盗匪小队在科通的命令下出手干的。
苏霍伊把倒有名贵白兰地酒的高脚酒杯移到桌边,沙沙响地翻看最新一期《莫斯科共青团员》,它极自然主义地描绘了诺沃切列穆什基发生的事件,有全部血腥腥的细节。苏霍伊用指甲在第一页上做了记号,把报纸塞给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