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闲正给一个刚动完手术的战士消毒,听到这个消息,绷得太紧的弦终于是略松了松,扬着嘴角笑了笑。
小战士被她这个笑意晃了神,竟是丝毫不觉得酒精涂在伤口上有多疼了。
“知闲!”
听到有人叫她,知闲扭头去看,对上了北岛慕一张满是惊喜的脸。
“上回你被带走,我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后来只听说你回了黄公馆,”北岛慕走过来,解释道:“我也一直没有机会去一趟,我想着战场上肯定缺少医生护士,所以就来了,没想到在这儿又遇上你了。你不会怪我吧?”
知闲摇了摇头:“这原本就跟你没有关系,我还担心牵连了你。”
北岛慕见她言辞间跟先前没有什么不同,也就松了一口气,还想跟知闲多说话,她却是已经被抬着担架的士兵喊过去了。
知闲忙的跟陀螺一样,这儿转完了再往那儿去,一刻也不得停歇。
每每看到那些从战场上负伤下来的战士,她的心都会狠狠的疼一下,第一次见到一个一条腿被炸掉的士兵,断口处血肉模糊,还带着隐隐的黑色烧焦伤疤,闻者那熟透的肉气,她犯了一阵干呕。
这些有血有肉的年轻人,是在拿命守土。
一个比她先来半月的老护士对知闲很是体谅,可是对于这些战士来说,时间就是生命,她宽慰了知闲几句话,知闲也就明白了,只要求自己处理的动作快一些,熟练一些,能够把这些鲜活的生命留下来。
“江湾庙行大捷,你放心。”她拍了拍小战士的肩膀。
躺在担架上满脸是血的战士咧出一个笑,这才放心的晕了过去。
这样牵挂前方的战士实在太多,已经让她不用听对方开口就知道自己要回答什么了。
知闲转身往医院去拿药,看到门口的两个人却是一愣。
徐绍祯早就看到了她,却一直没有上前去。
知闲却是避不开的,要进医院,必须要走门口。
徐绍祯一手搂着北岛慕纤细的腰肢,一手随意的插在西裤口袋里,笑的很是温润:“知闲,好久不见。”
“这是北岛慕,”他的神情很是自然:“一个生意上朋友的女儿,这回来上海玩,我可不能纵着她乱来,所以来将人带回去。”
知闲礼貌的点点头:“嗯,我会跟编制那边说一声的。我还得拿药,先进去了。”
她说完便走了。
身后徐绍祯的表情慢慢的冷了下来:“我说过,让你离她远点。”
北岛慕大衣下头,他的手上是一把锐利的匕首。
北岛慕腰上顿疼,她好像是没有什么感觉一样,面上还挂着笑:“徐桑既然这么紧张她,那不如我们打个赌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