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面对50几个饺子,我有点怂了。
我莫名其妙的,成为了我是大胃王的8号选手。
那些个饺子端了上来,他们原本一个个还有点干瘦但一蒸之后便是丰满迷人。
我有种吃完这顿,这辈子都不会在想吃饺子的感觉。
虽然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不过胃有多大,自己心里清楚。
在之前的一个多小时里,我没有在看见宁安;一小时之后的现在,我和宁安成了对手。现场搭起了几米长的摊子,大胃王的选手们坐在两边,我比较着他们“吨位”完全不是和我一个级别的,天啊我吃的过他们?我第一次觉得宁安也是很瘦弱的,都是在正常人类的范畴之内。
蒲海过来了,端着两盘饺子:“兄弟,这是宁安包的,多吃点。”
说着他把我桌前放着的饺子撤走,换上宁安包的。我注视那些还没睡醒的饺子,一个个瘫在盘子里,好像还不愿意从温暖的汤锅中抽离。
蒲海拍拍我的肩,指指宁安坐的方向,然后猛地一吹哨。
该反应过来的,都开始大快朵颐;没反应过来的就被蒲海那厚实的手掌拍醒,然后愣愣望着饺子,此时如果饺子会说话我想他一定会说:“你快把我吃掉啊!”
旁边的计数人员都数了好一会而数我的蒲海却只能说:“兄弟,你倒是快吃啊!”
我夹起第一个饺子,往嘴里一送:“这是宁安包的。”
我吃第二个:“这是宁安包的。”
我吞下第三个:“这是宁安包的。”
周围的人开始为各自的选手加油鼓劲,欢呼声,喝彩声想成一片。我身后也站了好多人,也都在为我加油可是真的想出现的人却坐在那里,一个劲的往嘴里塞。
在赛场的另一边,一个无聊的人开了一个变相的赌场居然在押谁是大胃王。我的名字歪歪斜斜的被挂在那里,可是投票的人几乎为零。
我汪则易纵横一世,还真没有输过。也从来没像现在那么怂过,我突然想起初中的时候和人第一次打架的样子,什么都不怕就一个字----打。对方能顶我两个,而我当时还是那种豆芽菜类型的小男生,我都不知道后果是什么……突然我就像条疯狗似得开始狼吞虎咽,拿起桌上的老干妈,往饺子里一倒鲜艳欲滴,刺激着我的味蕾。
吃,满脑子就是一个字,吃。只要吃不死就往死里吃,我的动作越来越快,后头各种各样的声音响成一片,我不知道我所吃的东西是什么味道,舌头和牙齿只要配合就好。就像碾压机和搅拌机一样,然后一起丢进胃里。
蒲海说的越来越快,当我把第一盘饺子解决了的时候,我看到周围有好多人都已经弃权了,没弃权的速度也慢了很多,我心里有种出乎意外的高兴,就像高考那年一个成绩优异的同学在家长眼里被夸了无数次的好学生马失前蹄考的也就一般般了,得知那个消息时心里真痛快了不少。此刻我的心里也重温了当年的感觉,我解决着第二盘,比赛场上的人走了好多。我还是匀速地吃着我的饺子,那个胖子停了,他挥手示意表示不行了,他的最后成绩---79个。
我心里咚的一声,然而继续吃着我的饺子,当我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吃完第二盘饺子时豪气冲天地再要了一盘,掌声响起来,我的斗志依旧十分高亢。一盘饺子20个,此时我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只要往嘴里一丢就会滑到胃里。我看着那些粉嫩的小饺子,心里居然煞是高兴-----我的脑子已经被饺子塞住了。
当我吃完第三盘的时候,蒲海问我:“还要吗?”
我点点头,蒲海却十分忧虑的看着我找后头的女生要了个镜子。我看到镜子里的我,满头是汗,青筋暴突脸红得奇怪,我看到自己这副尊容顿时觉得胃里像堵上了什么似得,胃不会蠕动了身上感觉挂了块铅。一阵油然而生的恶心,我狼狈地从比赛席上退了下来,快速的挪到树下,可是怎么也吐不出来。那个胖子赢了我两个饺子,而我突然眼前一黑竟然栽了下去。
当我眼睛真开的时候,旁边围了好多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我好想只能平躺着,好像一动便会怎么样似得。我没法注意他们再讲什么,因为我真的好难受,一种涨的你快肿起来的难受。
宁安开口了:“送医院吧!没其他办法了,这样下去会怎么样谁都不知道。”
知道是怎么把我送去医院的吗?
不是救护车,而是手推车。
路口特别不巧发生了车祸,那救护车在征求了我的意见之后。我本着先人后己的精神,让救护车先帮助更有需要帮助的人。而我就躺在,收发室大爷平时拉蜂窝煤,就报纸以及各类杂物的破推车上。
蒲海,在前面拉;阿琼,在后面推。左手边是宁安,右手边是闻讯而来的丁立天。后头还跟着,3个替补队员,随时换蒲海和阿琼。
我忽然间觉得“辛辛苦苦30年,一夜回到解放前”的苦楚,我汪则易竟然用这种方式去了医院。
我突然间觉得电视里的情节真实不少:在那个特殊的年代,一个偏僻的农村,一个生了重病的老爷子,儿子儿媳拉他去看病……
我躺在那手推车上的感觉是无与伦比的,我闭上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医院。
我不是大胃王,很多事情不是逞强的。我并没有那么强大,只是很渺小的一个,追宁安我可以发疯随时失去理智但回过头来宁安只会觉得我幼稚。
想要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就要先保护好自己。
一口吃不成大胃王,只能吃出个躺在可以不出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