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北宋。苏轼《水龙吟》
话说魏延在长沙城墙上当值,本以为今日又是一番血战,却见苏代大营旌旗歪倒,铜锣四起,正不知何故。又见大营后尘头大起,当机立断,点起军马,出城直奔苏代大营。大营果然毫无抵抗,魏延命将营帐尽数焚毁,将余众全部歼灭。
魏延艺高人胆大,单人独马,如同地狱杀神,直杀到后营,面前已经没有一个叛军。打马来到黄忠面前,方知这回来长沙救援的,是零陵军马。魏延冷冰冰的目光,终于和陈龙眼光相碰,双方都是心生寒意。
魏延心寒,是见到陈龙如此年轻,手下的军队竟然有如此恐怖的战斗力,如果想灭了长沙,不过是探囊取物;陈龙心寒的,却是魏延天生冰冷的目光,似乎在为他脑后反骨做最好的见证。难怪诸葛孔明对魏延如此忌惮,自己是否要招揽这威名赫赫的大将?
魏延抛却钢刀,翻身下马,随着黄忠到了陈龙面前,拱手道:“刺史大人,在下魏延魏文长,是长沙太守韩玄手下偏将。近日苏代贼兵围困甚急,苦无救援,若不是您仗义出兵,长沙危矣。请尊驾随我进城,让刘磐公子和韩玄太守略表感激之情。”
陈龙哪还不了解魏文长?他虽有子午谷奇谋,但不被诸葛孔明采纳,反被认定有造反之心,终被马岱刀劈而死。就算是韩玄,不也死在他的刀下。
陈龙沉吟道:“回去致意刘磐公子和韩玄太守,就说我此次出兵,已将苏代斩首,射死陈温,五万叛军,灰飞烟灭矣。长沙短时间不会再有匪患,但零陵空虚,我须速速领兵返回,就不必入城了。”
想了想又说道:“零陵与长沙、乃至与整个荆州,都是唇齿相依。望刘磐公子带话给景升,就说我为救援长沙,取了衡阳作为补给基地,万勿见怪。”
说罢一拱手与魏延告辞,单独叫过黄忠说了几句,一提战马,扭头就走。众将紧随其后,几路青龙军前队变为后队,数万人偃旗息鼓、整整齐齐,列队迅速消失在地平线尽头。
刚才还雄兵上万的战场上,只留下孤零零的魏延和黄忠两人两马,都呆呆望着消失的陈龙部队方向出神。魏延还回想着陈龙正气凛然的清纯目光,实在想不到一个地方军阀,能拥有如此悲天悯人的目光。不由问身边的黄忠道:“汉升,你我一同回长沙。路上,给我讲讲这个陈龙刺史可好?他是如何将你救出的?”
陈龙这次最大的收获,就是将近三万降兵。陈龙采取了怀柔的政策,凡是愿意跟随自己的,一律让他们自己去接家人,举家搬迁到零陵;不愿跟随青龙军从军的,一律给予路费,助其还乡。陈龙手下的兵丁,大部分都成了免费的讲解员,甚至有流民出身的士兵现身说法,讲述自己从战乱流离,到零陵置业、举家安居的经过。众降兵听的津津有味,倒有大部分士兵愿意留下,陈龙一律拨给戏志才训练,让他将来和黄忠一起组建第三军团。鉴于黄忠要在攸县获取刘表动向,暂时还不能到青龙军上任,陈龙任命孙夏为临时的第三军团副师长,协助戏志才一起训练部卒。
降将中有一人引起了陈龙的注意,此人姓朱名桓,字修穆,身长八尺,相貌堂堂,武艺娴熟,目光灵活,年方十八岁,已是吴县义从首领,不慎裹入叛军。陈龙光脑中显示,正史中此人乃后来东吴的著名将领,虽比不上程普、韩当等江东十二虎臣,然也是一方俊杰。而且精通水战,正是陈龙急缺的水军人才。
陈龙与朱桓一席长谈,见他虽年轻,却甚有抱负,欢喜道:“修穆之才,我已知之。今零陵江河混流,湖泊纵横,水军却合计不过数千人,我正要用你之才。可愿为我打造一支精良的水军?”
朱桓年轻的脸上露出一抹喜色,忙拱手道:“主公对我一个降将如此信任,属下怎敢辜负。”当下陈龙叫过甘宁道:“兴霸,我知你原来就是以水为家,只因特种部队无人训练,才交给你帮我管理。今我回归,会亲自带领特种师团训练,有吕常协助我,也就够了。你水上作战的大才怎可浪费,现任命你为零陵水军军团长,做你的军师,辖下成了三个师团,杨怀、高沛、朱桓各领一师训练。战船配置的预案和成本预算,均限你三十日内提交书面报告,拿来我看。”
甘宁大喜道:“主公,属下正想着水军太少,不适合南方作战。有您的这句话,我必为零陵打造一支无敌水军。”
陈龙笑道:“先不要说大话。江夏、洞庭、建业、襄阳、江陵、长沙、柴桑等,无不是水军重地。等你的水军扫平这些州郡,你再吹牛不迟。”
不提陈龙想着建立一支无敌的零陵水军,表一表黄忠和魏延得胜回城,在刘磐和韩玄面前尽道陈龙青龙军相救之情。刘磐白面无须,长相颇为英俊,年轻的脸上闪过一丝狐疑之色道:“竟是零陵的部队仗义出手?”
旁边的韩玄,四十多岁年纪,面庞狭窄,身材瘦弱,举止间颇为老练。韩玄捋了一下胡须道:“听闻陈龙一向多谋,擅于沽名钓誉,引进流民,示以德政,其志不小。听说何皇后本提出让他担任荆州刺史,不知为何,皇上却只封了交州。”
魏延道:“那陈刺史还言道,他为了救援部队方便,取了衡阳为根据。这次是从衡阳发兵到攸县和长沙,才突击消灭了苏代的五万大军。”
韩玄一惊,刘磐已重重敲了一下椅背道:“陈龙竟如此大胆!衡阳就在长沙左近,本是我欲取之地,这件事一定要立刻上报我从父景升将军,让他允许我出兵收复衡阳!”
堂下站着的黄忠和魏延都暗暗腹诽,没想到这位刘公子刚刚脱困,不感谢人家出兵相救之情,反而即可翻脸要收复衡阳,可谓恩将仇报。但他俩没有发言权,都呆呆站在原地,低头听韩玄怎么说。
韩玄顺着刘磐的嘴风说道:“刘公子所言极是。衡阳本属于荆州,此事毋庸置疑。然景升将军初到荆州,兵力尚待训练,且有袁术之流虎视眈眈。匆忙之中,哪里能有消灭零陵的兵力。一个不好,连长沙都可能遇险,还请公子暂时隐忍。”
刘磐知道韩玄说的是事实,一个苏代就将长沙搅得天翻地覆,何况轻松击败苏代的青龙军。刘磐嘴上虽然硬气,实际上却是肾虚的厉害,根本没有和陈龙对垒的本钱。
刘磐脸色愈加难看,一挥手也不与众人告别,目中无人的走下堂去。韩玄吁出一口凉气,重重坐到交椅上,对堂下的黄忠和魏延道:“天下不宁,让我等如坐针毡啊。汉升,你仍去镇守攸县,仔细零陵动静。文长,苏代军虽被消灭,部队仍需整顿,防守不可放松。”说罢站起身,整整衣衫,步入后堂消失不见。
黄忠、魏延面面相觑,都看到对方脸上的无奈。刘磐之流,仗着是刘表的亲戚,作威作福也就罢了。自己的长官韩玄,哪有半分爱兵如子的样子,后堂新娶的娇娃,才是他兴趣所在。陈龙出兵
刚才回来的一路上,魏延已经和黄忠聊了许多,对陈龙也是越来越好奇。虽然陈龙并没有流露出招募魏延的意思,但魏延已感觉到黄忠对陈龙的好感。整个长沙县,魏延只佩服黄忠的武艺,特别是黄忠的一手神射,更是冠绝天下。自己在韩玄手下多年,好歹混了个副将,虽然还算重用,但韩玄颇为软弱,处处受制于人,恐怕自己在长沙继续混下去,也就永远是个中层军官罢了。
魏延深信自己的才干不止于此,幼年时苦练武功,青年时苦读兵书,练就了一身武艺,对战法也是烂熟于心。若自己能得到一支劲旅,何愁不能争霸天下。
想到此,魏延深深叹息了一口气,与黄忠告别。黄忠知魏延怀才不遇,也不敢替主公招揽,望着低头离去的魏延背影,也只有深深叹息。
黄忠早得到陈龙的叮嘱,在拿下桂阳之前,自己都得在攸县盯着,挡住赵范逃亡长沙的退路。一旦拿下桂阳,黄忠就可取道桂阳,到零陵去向陈龙报道,训练自己的第三军团。到那时,哪还管什么刘表刘磐,更别提韩玄魏延,只要尽心竭力辅佐,帮助主公陈龙争霸天下。如果刘表敢打零陵,那就让他在战场上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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