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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2页）

秦笙手执一枚白子，凝神间从容而落，唇畔含笑。

对面的秦初阳眉目间也是一团和煦慡朗，棋势干脆，落定不悔，带着一股子快意。

&ldo;大哥此次回来能呆多久？&rdo;

&ldo;没几日就要动身了，前些天查了查账，与北庭的交易还有些事需要交代，&rdo;说到此，秦初阳眉上喜意，&ldo;前几年打通了官道，秦庄的生意现在很是好做，尤其是绸缎绫罗在那边很是畅销，相信下次回来，秦庄能拿下俞泽杨氏的产业，成为名副其实的江南第一庄。&rdo;

秦笙闲闲落下一子：&ldo;秦庄产业么，大哥不用着急。&rdo;

&ldo;怎能不急？&rdo;秦初阳的语气隐隐有些不耐，&ldo;这些年杨氏明里暗里可是没少给咱们下绊子，甚至还联合了北江的磐龙帮处处与秦庄作对，&rdo;说到此，他突然低下声来，&ldo;去年田珑带着货物途径盘溪，硬是被磐龙帮的那些强盗土匪劫了去，损失颇多。&rdo;

秦笙气定神闲，手指轻夹一子，又悄然落下：&ldo;大哥，有了杨氏，秦庄方能存活，没了杨氏，秦庄必灭，至于那点损失么，&rdo;秦笙淡笑一声，&ldo;倘若影响不到整盘局，倒也无妨。&rdo;

&ldo;哦，笙弟此言何意？&rdo;秦初阳疑惑执起黑子，一时犹疑间竟无法落下。

&ldo;大哥以为，北庭会放任秦庄在江南独大吗？&rdo;秦笙微微笑道，&ldo;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北庭这些年作壁上观奉的就是这个道理。杨氏和秦氏斗得越凶，北庭越是有机可乘，等到杨氏或秦氏一方被另一方斗灭，北庭大可随便找个由头将剩下的那方一举吞并。&rdo;

秦笙垂眸看着石桌上的棋盘：&ldo;相争相杀，不如互相成全。&rdo;

最后一子落定，棋盘上黑白双方泾渭分明，输赢之势顿显。

&ldo;相争相杀，不如相互成全，&rdo;秦初阳跟着喃喃，忽地面上赧然，又朗然一笑道：&ldo;还是笙弟看的清楚，我这当大哥的反倒不如，惭愧惭愧。&rdo;

&ldo;笙只是近来多关注了些时局罢了，大哥常年经商，说到生意场上的头脑和手艺，笙也自然不如大哥，只是粗通一些浅陋的皮毛而已。&rdo;秦笙拂掉棋盘上的棋子，准备重开一局。

&ldo;笙弟可有想过做官？&rdo;秦初阳突然问道。

&ldo;哦？&rdo;秦笙笑了笑，&ldo;大哥何出此言？&rdo;

&ldo;只是看笙弟颇懂世情，又才思聪慧，定是一块儿做官的好料，倘若他日踏上了仕途，必当是平步青云，前途不可限量。&rdo;

&ldo;未曾。&rdo;

&ldo;如此，可惜了。&rdo;秦初阳轻轻一叹。

&ldo;提到磐龙帮，大哥可知道延地青的那位葛老板？&rdo;秦笙似无意提及，&ldo;好像叫什么葛穆年？&rdo;

&ldo;自然认得，算来，他还是与咱们秦庄互相往来的常客呢。本来只是一个贩私盐的，不过背靠大树好乘凉，抓住磐龙帮这棵大树也算是他的运气。不过这阵子总不见他出来，莫不是家里出了什么状况？&rdo;

秦初阳一心盯着棋盘，虽然嘴上说着话，但终日和官差或生意人对弈，自然也就养成了口中有话心中无话的习惯，对于秦笙提起的这个人，其实也并无在意。

&ldo;据说最近他被发现横死于五柳镇的沭阳道，而且，磐龙帮近日也很不寻常，葛穆年事发之后，活动减少，已近乎销声匿迹。&rdo;秦笙说得漫不经心。

&ldo;你说什么？葛老板他……&rdo;秦初阳猛得一吓，执棋的手微微一颤，几乎轻易就送了出去。

&ldo;应该是夜泱所为，找到尸体时，上面还插着两枚柳叶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