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呼啸着闯进站台,毫无疑问,这是它单调并不断重复的工作。而行止线处驻足等候的人们各怀心事,因为生活每天都有着新的变化。沐阳抬起头,碧空如洗,云彩不是很多,两只并排飞过的喜鹊自由的飞舞在阳光之下。沐阳心里偷偷的想:&ldo;它们为什么不叫呢?出行的人听到喜鹊叫声肯定会很开心的吧。不过也没什么,我猜,可能是沐浴在暖阳下的惬意让它们忘记了此时应有的对白。&rdo;
&ldo;说好的,假期你们得来我们那玩!&rdo;大伟哥临走之前交代梁杨和起哥。
梁杨点了点头,&ldo;一定,实在不行我们开车去,反正我有驾照。&rdo;
&ldo;对了,我忘了叮嘱胜航了,让他千万别忘了带着何笑,那小姑娘很对我胃口!&rdo;
&ldo;别乱说话,一会胜航过来找你玩命。&rdo;起哥调侃道。
大伟哥也笑了笑,&ldo;我先走了,再不出发就要晚点了。&rdo;
&ldo;大老爷们,肉麻的话免了,一路顺风,到家报个平安。&rdo;梁杨善意地用手捶了捶大伟哥的胸口。
大伟哥拉着箱子,健步走了出去。
&ldo;你下午的车?&rdo;起哥问道。
&ldo;嗯,我在校门口坐汽车。&rdo;
&ldo;那我先走了,我订的车快到北门了。&rdo;
起哥离开后,寝室只剩梁杨一个。钱元坐飞机,昨天考完试后就跑了。善良家里来接,也早已离开。梁杨拉上窗帘,明亮的寝室瞬间变成了薄暮时的景象。他爬上床,戴上耳机,感觉一股空虚感从四肢汇聚到了胸口,最终占领了整个身体。&ldo;难过?应该不是的。忧伤?应该不是的。孤独?可能有一点。自己努力的想把一些东西攥在手里,结果松开手发现什么也没有留下。一个人,不发出任何声音,如果你愿意,甚至可以在房间内伪造出没有人存在的假象,天地静谧,只剩我一人,最终我自己也会消失在人生的尽头。&rdo;梁杨想哭,可是又想笑,到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要哭还是要笑了。他闭上眼睛,想把脑袋清空,可杂念却不买账,充斥着他的大脑。以往的事,遇到的人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在他眼前浮现。踏入大学,结识朋友,偶遇到她,参加学生会,退出学生会,篮球赛,棋艺比赛,出去喝酒,一起唱k,开了一年的杂货店,和她搭讪,电话表白,当面表白,课题研究,欢度圣诞,并肩跨年,起哥,小强,辛忆,段海文,大伟哥,江盼,胜航,最终大脑的图像只剩下了一张--沐阳。梁杨长啸一声,所有记忆统统消散了,眼前只有因为常年没有粉刷而变黄的天花板。百无聊赖之际,他开始狂刷空间动态,关心的人,不关心的人,只要发了动态,他都仔仔细细地阅读了一遍,可这并没有什么用,很快那些最新的动态都被他阅读了好几遍。&ldo;那年今日。&rdo;梁杨和发现新大陆似的,迫不及待的点开了,可很快他就像风干的水泥一样,凝固住了。
去年的今日,他写下了一首三行情诗:
我知道你知道,
你知道我知道
假装不知道。
现如今,两人连假装不知道的机会都丧失了。
手机响了,是母亲打来的。&ldo;喂,妈。&rdo;
&ldo;什么时候动身回家。&rdo;母亲的声音充满了欣喜,还有什么比出远门的儿子回家更值得母亲高兴的事呢?
&ldo;下午两点,估计晚上六点能到家。&rdo;
&ldo;好,有什么想吃的,列个菜单,妈都给你做。&rdo;
&ldo;不用了,我又不是客人,和家里平常一样就好。&rdo;
&ldo;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事啦。不过什么时候能带个儿媳妇回家过年就好了,你都二十了。&rdo;
&ldo;妈,我周岁才十九。&rdo;
&ldo;好好好,你十八行了吧。路上注意安全,到站了打电话,我让你爸去接你。&rdo;
&ldo;嗯。&rdo;说罢,梁杨挂断了电话。他感觉不能再在床上躺下去,如果再待在床上,他会被空洞的时间吞噬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