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科,可比前两科难的多了!咱们这是错过了好时候啊……”
王鹤鸣点点头,微笑不语。
那个高书生把行礼安顿好,这时走过来,也是个大胖子。
闻言,远远的就接过话头:“可不是嘛!”
“据说,天朝前两次开科取士,很多士子崖岸自高,不肯出山应试,以至于考场里稀稀落落没有几个人。”
“最后,朝廷无奈,不管贤与不肖,一概录取登科,授予官职。”
“那,可真是走了天大的运气!
“咱们这次上京,赴考的举子多如过江之鲫,成群结队,连客房都找不到一间。”
“听说,那些略识之无的前朝胥吏,久试不第的老生员,甚至早被黜落的读书人,也都去贿赂地方,弄到一张荐书,想到科场上来碰碰运气!”
“他们倒是凑了个好热闹,却苦了咱们这些正经读书人……”
“可不是嘛!”
矮书生提起来就满腹牢骚。
“那些个滥竽充数的家伙,看见圣主急于求才,都来混水摸鱼。”
“唉,泥沙俱下,可不生生埋没了咱们这些真金!”
陈子灿高声应道:“呵呵,果然好大两坨真金!”
众人不禁莞尔。
两人听他语含讥讽,心下不忿,但又见他衣饰华贵,也不敢得罪,只好当做没听见。
高书生回头冷笑道:“高兄,你不也在终南山中做隐士吗?”
“我可是听说,你跟士奇、士信二兄指天盟誓,要做那大明的伯夷叔齐,不食周粟的,怎么也来巴巴地凑这热闹?”
矮书生面皮涨的通红,亢声说道:“什么大明?那是前明!”
“士奇兄上一科就出山应试,现在已经做到运城知县,足见我大清崇尚圣道。”
“再说了,圣人有言:“邦有道,不废,邦无道,免于刑戮”。
“我高某只因前朝无道,这才隐居终南。”
“如今,我大清主圣臣贤,百废待举。”
“我辈若不出来报效国家,岂不是白白读了这一肚子圣贤书?
陈子灿点头附和:“可不是,两位好大一肚子圣贤书!”
连扣儿都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