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现银不少,都藏在窖里,铸成了一千两一锭的“没奈何”。
但两万两银票数额巨大,一时却也难以措置。
早上,他亲自带人,跑了几家钱庄,这才凑齐。
听说陈子灿人在县衙,连气都没喘一口,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陈子灿见这老家伙满头大汗,颤颤巍巍,上来就要施礼。
佯作不悦道:“孙老先生,你这么性急,难道,是怕我席某人跑了不成?”
“你放心,我就是离开邯郸,眼睛可还盯着这里呢!”
孙尚书表情一滞,老脸有些挂不住,心想席家这小儿好不省事,竟敢对我如此无理!
今日且让你嚣张,日后落到我孙家手里,才要叫你知道厉害……
脸上却堆起笑容,看起来好一个慈祥长者。
“席公子啊,这次,你为我们邯郸百姓如此破费,我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生怕公子您短了用度,这不,巴巴地赶着给你送银子来了吗?”
陈子灿指了指几个粮堆:“孙老先生,你看,我席某人,可是说话算话。”
“这里每个堆前,可都写着你们各家捐赠的牌子,钱,我来出,名声,你们得。”
“我还特别嘱咐周县令,各家的粮食,不可弄混。”
“发放前,每袋,都必须写上各家的名字。”
“孙老先生,好好做,似这般多多积善养德,今后,你就是这邯郸百姓的万家生佛……”
孙尚书扭头看了看,果然,每堆粮食前都竖着个大牌子,写着某家捐米麦多少。
心里顿时明白了这位席公子的用意。
几家有了对比,如果谁家粮食质量好,自然能落个好名头。
如果不好,难免就要遭人唾骂。
他嘿嘿一笑,道了谢。
随便恭维陈子灿几句高风亮节什么的,心里却有些吃惊。
就在昨天,他还觉得,这位草包公子不学无术,狂妄自大,拿着黄金当瓦砾。
今天,却变的锋芒毕露,心计如此深。
看来数百年世家,教出来的子弟,真的是不可轻视!
说了几句闲话,孙尚书心里,始终惦记着那幅仙画,生怕夜长梦多。
他偷偷把周县令拉到一边,让他去请席公子点检银票,回宅中取画。
陈子灿也没拒绝,一行分开人群,回到家中。
孙尚书这边,银票都已经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