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旧放下空篓子,提着药包去灶房生火煎药,剩下滤过的药渣研磨得更碎,用来做外敷的药。
江沅坐在桌前等他,不一会儿赵旧就端来一碗发着臭气的黑色药汁,还有一碗被研碎的草药。
&ldo;上完药再喝药。&rdo;
赵旧话语简洁,寥寥解释一句,就等着江沅脱下外衣。
江沅眼珠子转了转,本性不改的又想捉弄他,但不知为何又改变了想法,乖乖的褪去了外衣。
他身上的伤口大多都快结痂了,现在一碰就觉得痒痒的,想挠又挠不得。
给他上完药,江沅瞥了一眼赵旧右手的烫伤,有些漫不经心的说:&ldo;还多了些药,你敷敷自己的手。&rdo;
赵旧愣了一愣,抬手看自己前几日被烫出水泡的手背,又看了看江沅,这才对他点点头。
等赵旧把自己的右手细细包扎起来,却发现江沅还在看着他。
&ldo;凉了,你喝药。&rdo;
&ldo;嗯。&rdo;江沅端起那碗黑乎乎的药汁儿,一口灌了下去,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ldo;铛&rdo;的一声,空碗在桌上晃了几圈才落稳,江沅已经迫不及待的端起了一旁的茶杯,咕嘟咕嘟开始灌水漱口。
他一大杯水入肚,放下杯子的一瞬间,一股桂花香充盈鼻尖。
&ldo;糖,甜的。&rdo;
江沅顿了顿,和赵旧对视一眼才接过那一小块桂花糖。
含进嘴里,桂花香四溢,唇齿间古怪的药草味立即被冲淡了。
还是一样甜,江沅嚼着糖,心里这样想着。
9
嘴里的甜味没有立马消散,这让江沅想起了小时候。
那时候江沅还是个小矮子,要踮着脚才能够到他娘亲的腰,他总是抱着娘亲的腰撒娇,喊闹着要吃街口那家摊上卖的桂花糖。
娘亲是个很朴素的妇人,那双因劳作而布满老茧的手摸了摸小江沅的脑袋,眯眼笑着答应了他。
那时候小江沅的生活里,除了娘亲,就是那甜而不腻的桂花糖,他没有父亲,没关系,娘亲还在就好。
可是有那么一天,一切都变了个样。
那天小江沅坐在自家院子里,不时张望着门口等娘亲回来,天色越来越暗,他准时回家的娘亲还是未归。
小江沅开始担心,他出去找,没走几步,就看到倒在巷口的娘亲。
他心里一紧,泪水呼啦啦模糊了眼眶。
扶起娘亲,这才看到娘亲头发杂乱,眼角嘴角都有被人施暴后的青紫。
小小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一个成年人的重量,等两人进了屋,娘亲这才幽幽醒来。
&ldo;沅沅。&rdo;娘亲对他笑了笑,一丝难受和疲惫都没有露出来,她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眯着眼睛问小江沅,&ldo;沅沅怎么哭啦?谁欺负你啦?&rdo;
小江沅又绷不住哭了出来,娘亲将他拥进怀里,轻拍着他的后背。
小江沅不知道娘亲为什么会倒在巷口,也不知道娘亲脸上的伤是被谁打的,那天的事情就像是一个小插曲,很快被他抛在脑后。
可是老天爷就是不让他好过。
小江沅从外面玩耍回家,太阳已经落山了,他想着回家就能吃到娘亲做好的饭菜了。
他推开院门,却没看到娘亲的身影。
房里传来响动,小江沅正准备进去唤娘亲,却从门缝里窥视到他这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噩梦。
他娘亲chi身的被压在一个男人身下,男人笑得很下流,动作粗鲁的在娘亲身上冲撞,嘴里还一片污言秽语。
娘亲神色痛苦隐忍,眼角还带着没干的泪痕,她十指紧紧攥着被子,身体摇摇晃晃的,开口不住的哀求着:&ldo;求求你放过我们!求求你!&rdo;&rso;
男人充耳不闻,扯住娘亲的头发逼迫她背过身,用后ru的姿势再次撞入她的身体,神情目光亢奋又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