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桥垂在身侧的手蜷起,“你想知道为什么,我可以告诉你。”
江明御神色忿然。
因为他想要拥有正常的人生,拥有人与人之间平等的交流机会。
这三年间,他和江明御的相处看似和谐,可全都基于他的忍让,alpha进一步,他要退十步,但凡什么时候他与alpha正面交锋,那么他们之间的平衡定然会被打破。
正如眼前的场景。
太多的话在方桥的肚子里翻滚,到嘴边成了涩然的一句,“明御,我想去过我自己的人生。”
他不想去俱乐部被当动物一样参观,不想在alpha寻偶症发作时提心吊胆对方会在何处出现,也不想牺牲自己的社交自由换取alpha的欢心,更不想在未经得他同意时就被标记
他心里未必有多少埋怨,在签下协议时他做好了无限把自己放低的准备。
他是江明御的人体抑制剂,而不是方桥。
父亲给他起这个名字,是因为“桥”可以通往世界上每一条道途,他能够选择自己想走的路,而现在,他终于有机会再做回自己了,江明御又怎么能强求他留下?
“你的人生?”江明御怒不可遏,亦不理解,“那你从一开始就不该跟我爸妈签什么协议,更不该伙同他们把我关进房间里。”
他步步逼近oga,眼里闪烁着不明的光,“无话可说了是不是?方桥,人不能既要又要!”
江明御双手握住方桥的肩,力度大得想要把他捏碎,“凭什么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你既然决定给我做人体抑制剂,那就一直做下去”
就算oga不想再签协议,那就不签,只要他们能像以前一样
alpha眼睛猩红,灼灼地凝视着近在咫尺的oga。
与alpha的争吵也让方桥心力交瘁,江明御非要追求一个解释,事到如今,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方桥直视着江明御的眼眸,里头滚动着的烈火似要把他灼伤。
他如鲠在喉,“明御,我十一岁那年,我的生身父亲被诬陷入狱,在狱中自杀,多年不得昭雪。”
江明御愕然地微微瞪大了眼。
方桥忍着酸涩接着往下说。
“江家替我父亲翻了案。”
“我感激江家,也感激身为江家人的你。”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足以囊括方桥给江明御当人体抑制剂的原因。
不是为了钱与权,oga的理由俗套又合情合理,却迎头给了江明御一击。
江明御在刹那之间想起了某个夜晚,他怀揣着些许期待问睡意朦胧的oga,“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方桥回答,因为他是江明御。
不是的,并非因为他是江明御,而是因为他姓江,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oga对他所有的好,皆是为了恩情。
他从来没有想过方桥来到他身边的理由是这么荒谬,也从未想象过方桥会终止协议要和他、和他们江家断个一干二净。
是啊,恩情还完了,方桥就是自由的,他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而这个地方里,没有江明御。
一股暴戾的情绪如龙卷风般在江明御体内奔腾。
他将方桥抵在墙上,眼底的雾霭重得骇人。
浓郁的信息素不受控刃似袭向方桥,oga刹时痛苦地张开了唇喘息,挣扎着想要从信息素漩涡里逃离。
江明御二话不说,冷着一张脸将方桥推到桌上,扳开oga紧握的手指,摁下了红印泥。
信息素绳索一般锁住惊慌失措的方桥,他竭力道:“我不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