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后,一个剑眉倒竖,神色严峻的劲装男子快步而来。
罗婉儿认得他,他就是赵暮的上峰谢苍流。
当初,谢苍流还是千户时,赵暮就随着他四处征战。
如今,不过几年的功夫,他已经变成被封了可传三代的爵位,一时间风光无两。
“林氏?”谢苍流进屋后,挑了挑眉,目光再一扫到边上的王守义时,就越发不友好了,“你缘何背着赵二郎私会他人?”
罗婉儿松了一口气。
赵暮曾告诉她,谢苍流极有可能是故旧,这些年来,她也尽量避着这些人,如今,谢苍流忽然过来,她还以为他是看出了什么端倪。
不想,倒是她多想了。
罗婉儿欠了欠身,正要说话,一旁的王守义开了口:“什么叫私会?我和晚娘子在做营生,怎么话从你口中说出来,便这般难听。”
虽然,这人一看地位就不一般,可王守义不想这人往晚娘子身上泼脏水。
“营生,一个妇人,就该安于后宅,干什么抛头露面?你可有为赵二郎考虑过?营中还有那么多兄弟伙看着的,你就不怕他被人耻笑不成?”
大庆的商人多为那些个有脸面的人所看不起,王守义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轻视,可他却听不得别人这么说自己的救命恩人。
谢苍流几乎刚刚把话说完,王守义就哽着脖子说了一句:“抛头露面怎么了,若没有晚娘子,今年青桑镇又有多少丝农们早就被逼的上吊寻死了?当时,你们这些有体面的人又在何处?”
谢苍流顿住。
其实,今年生丝卖不出去的事儿,他早就听说了。
只不过,后来又听说有人一并将丝农们手里的生丝买了下来,随后,他就没再关注了。
这么说,买下所有生丝的人竟是赵二郎的女人?
心里这么想着,谢苍流看向罗婉儿的目光也莫名肃然起敬了起来。
就在这时,赵暮匆匆赶来。
“侯,侯爷,你怎在此?”瞟到了罗婉儿后,他一颗心都悬在了嗓子眼上。
今日,他本是宴请谢苍流吃饭,谁知道,自己去个茅房的功夫,谢苍流竟来了这处?
此刻,他只后悔自己将宴设在了这处。
“二郎,这小妇人倒是个好的。”谢苍流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就转身走了。
这时,谢苍流带来的人也一窝蜂的退了出去,罗婉儿这才发现那群人中,还有个身穿甲衣的小兵,不是那自称萧明珠的女子,还有谁?
看她这模样,是女扮男装混在了军营中?
罗婉儿正觉诧异,就见对方朝他眨了眨眼,又笑着跟谢苍流跑远了。
赵暮眼看着谢苍流的人都走出老远一截了,他又看了罗婉儿一眼,匆匆跟了出去:“侯爷,不再喝上两杯了?”
谢苍流停下脚步,若有所思的看着赵暮:“二郎,你倒是将人藏的紧,我倒不知道,这生丝竟是你身边人收的,倒确确实实帮了不少人。”
赵暮听得这话,唇角微弯,一时间倒也忘了警惕,喃声道:“她的想法确实极多。”
这普通人谁会去卖什么生丝呢?
明明就滥市了,买进去也肯定亏,可她不但买了,还是用过往的高价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