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森张着大嘴伸出舌头喘着气,装出一副标准的呆狗样。
&ldo;听着,狗狗,你骗不了我的。&rdo;罗斯福用肯定的语气对它说。&ldo;看了你刚才和猫咪玩的那一场游戏之后,我看你也不用再装下去了。&rdo;
欧森不管蒙哥杰利,专心地看着眼前放在桌上的三块狗饼干。
&ldo;你可以装成一只贪吃的狗,装出一副世界上除了这些美味可口的狗饼干之外什么也不量要的模样,但是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色。&rdo;
欧森目不转睛地望着饼干,发出渴望的呻吟。
罗斯福说:&ldo;第一次就是你把克里斯带来这里的,假如你不想谈又为什么要来?&rdo;
两年多前的圣诞夜前夕,我母亲过世前不到一个月,欧森和我一如往常地在夜里四处游荡,那时它只有一岁大,还只是小狗的它,展露了活泼爱玩的天性,但是它始终没有像一般的小狗那样过度活跃。
然而,年龄只有一岁的它,常常无法控制自己的好奇心,也不像现在这样守规矩。我们当时正在高中后面的篮球场,我和我的狗一起,我去那里射篮。我告诉欧森说麦可。乔丹应该庆幸我患有天生的xp症,无法在灯光下上场比赛,说时迟那时快,小欧森突然从我身边跑上。我不停叫它的名字,但是它只停下来回头看我一眼,然后继续大步往前奔跑。等到我发现它不会回头的时候,我连把球塞到绑在脚踏车手把上的球袋里的时间都没有。我踩着脚踏车跟在那个毛茸茸的小混球后面,它带着我展开一场疯狂的追逐,从大街到小巷又到大街,穿过魁斯特公园,一路来到玛莉娜港,最后沿着码头把我带到诺斯楚莫号。它一向不爱乱叫,那夜当它从码头直接跳上船尾甲板的时候,居然疯狂地乱吠。等到我在码头湿泞的地板上紧急煞车时,罗斯福已经从船里走出来安抚欧森的情绪。
&ldo;你想要跟我谈谈。&rdo;此刻罗斯福继续对欧森说。&ldo;你来这里的目的原本是想谈谈,但是我怀疑你压根就是不信任我。&rdo;
欧森一直低着头,眼巴巴地盯着饼干。
&ldo;即使在经过两年之后,你还是怀疑我和卫文堡的那帮人有挂钩,所以你才故意装得狗模狗样,直到有一天你觉得可以信任我为止。&rdo;
欧森嗅着饼干,又把饼干周围的桌面舔了一圈,一副不知道有人在跟它讲话的样子。
罗斯福把注意力转到我身上,他对我说:&ldo;这些新品种的猫,它们都是从卫文堡来的。有些是第一代,最早逃出来,有些是第二代,出生在自由的环境里。&rdo;
&ldo;它们是实验室里的动物?&rdo;我问道。
&ldo;第一代是,没错。它们和它们的后代跟一般的猫咪不同,很多方面都不一样。&rdo;
&ldo;比较聪明?&rdo;我说,想起那些猴子的行为。
&ldo;你知道的比我还多。&rdo;
&ldo;今天晚上发生太多事情了,它们到底有多聪明?&rdo;
&ldo;我不知道怎么测量。&rdo;他说,我看得出来他是故意回避这个问题。&ldo;但是它们除了比较聪明之外,还有许多不同点。&rdo;
&ldo;为什么呢?它们在那里被动了什么手脚?&rdo;
&ldo;我不知道。&rdo;他回答。
&ldo;它们怎么逃出来的?&rdo;
&ldo;我的猜测不一定会比你准确。&rdo;
&ldo;它们为什么没有被抓起来?&rdo;
&ldo;打死我也不知道。&rdo;
&ldo;我没有恶意,但是,先生,你真的不太会撒谎。&rdo;
&ldo;我向来都有这个缺点。&rdo;罗斯福面带微笑地说。&ldo;听着,孩子,我也不是每一件事都知道。我只知道动物朋友跟我说的部份。但是连那部份对你来说都算知道得太多。你知道得愈多,就想知道更多‐‐别忘了你必须顾虑到你的狗和你那些朋友的安危。&rdo;
&ldo;听起来像是在恐吓我。&rdo;我不带敌意地说。
当他耸动宽厚的肩膀时,四周被震荡的空气应该发出如雷般的隆隆响声。&ldo;假如你认为我已经被卫文堡的人收买,那么这就是恐吓。但假如你相信我是你的朋友,这就算是忠告。&rdo;
虽然我很想相信罗斯福,但我跟欧森一样心存怀疑。我很难相信他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但是站在诡异的魔镜前方,我必须假设每一张脸都是一张虚伪的脸。
受了咖啡因影响,我忍不住想多喝一些,于是我拿着咖啡杯走到咖啡壶前把林子注满。
&ldo;我可以奉告的是,&rdo;罗斯福说:&ldo;卫文堡除了猫之外还有狗。&rdo;
&ldo;欧森不是从卫文堡来的。&rdo;
&ldo;那么它是打哪儿来的?&rdo;
我背对着冰箱站着,轻轻啜饮我手中的咖啡。&ldo;我妈妈的一个同事送给我们的。她们家的狗生了好多只小狗,她必须替它们找人认养。&rdo;
&ldo;是你母亲在大学教书的同事?&rdo;
&ldo;对啊,是灰敦的一位教授。&rdo;
罗斯福两眼发直,一语不发,一抹同情的惨云掠过他的脸庞。
&ldo;怎么了?&rdo;我问,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不情愿的颤抖。
他张开嘴欲言又止,想了想,又把话吞回去。突然间,他似乎想要回避我的眼神。这会儿,他和欧森两个都死盯着狗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