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邹妈妈沉着脸,脸色黑如锅底,她手指着春叶道:“亏你还是咱们家的家生子,居然这么没有规矩,谁都瞧出你这双鞋不合脚了,你还敢顶嘴,回头我得叫夫人让你双亲过来问问话,看到底是怎么教女儿的!”
听到父母,春叶眼里掠过惊惧神色。
她肩膀颤抖,手捂着脸不敢则声。
邹妈妈转过头对杜云纹福了福身:“大小姐,都是奴婢不是,奴婢先前管教这些丫鬟的疏松,以至于春叶做出这等糊涂事来。”
杜云纹抚着手腕上的镯子,“妈妈,春叶做出坏事不假,可她这鞋子怎么来的,这借给她……”
“是我偷得。”春叶咬咬牙,嘭地一声双膝跪地,周围人都觉得齿酸。
这么跪下去,膝盖怕是伤了!
“妈妈,叫她去长春院门口跪着,跪足一个时辰,再让她娘来把她带走,除了身上衣裳,什么东西都留下,不许带出一个子。”
柳氏眼见事情发展成这样,心里烦躁,索性快刀斩乱麻,先把这件事处理了再说。
“是!夫人!”
邹妈妈答应的爽快。
柳氏这才看向杜云纹:“云姐儿,你要的公道也有了,也该散了吧。”
“母亲说笑,这事女儿本不想闹大,也不过是想责罚一番那动手脚的人也就罢了。”杜云纹蹙着眉头,脸上带出几分无奈,“可谁知事情会闹成这样呢,这倒成了女儿的不是。”
她话语中软中带刺,是她想把事情闹大的吗?
难道不是你柳氏存心要下她的颜面!
柳氏心里窝火,却不好发作,只好冷声道:“既是如此,那你先回去,之后的事不必你操心了。”
“是。”
杜云纹答应一声,对柳氏敛衽行礼,带着小喜等人离去。
华灯初上,点了牛油蜡烛的羊角灯将长春院门口照的明亮,从正屋里往外瞧,还能瞧见门口青石板上跪着的一个人影。
“小姐,刚才老太太那边送来的橘子。”
小喜捧了一个白瓷画彩的盘子上来,上面摆了三四颗胖乎乎汁水饱满的橘子。
这节气的蔬果少,这些橘子只怕在外面买,光是这几颗就要好几百文钱。杜云纹在陈家时,陈舅母一直教导她如何操持经济,尤其是各地风土人情不同,更要打听清楚物价才能当得好一个当家主母。
这些事,杜云纹一直谨记在心。
她剥开一个橘子,慢条斯理地撕去上面白色丝络,“小喜,你吃过橘子吗?”
小喜愣了下,忙摇头:“奴婢家贫,吃不起这橘子。”
“既是如此,剩下这几个就赏你尝尝鲜。”杜云纹笑着说道:“今日难为你跟我出去,又把事情办的漂亮得体。”
她的话意有所指。
小喜立刻明白小姐是什么意思了。
那张拓了脚印的纸其实是小喜回来动手脚做的,厢房里压根没有什么脚印,小喜是拿春叶的鞋子印上去,春叶又做贼心虚,因此,一吓就吓唬出来了。
“是,多谢小姐。”
小喜跟杜云纹道了谢,回头把橘子跟连翘等人分了。
其他丫鬟看着眼热,便不禁嘀咕道:“你们还有闲心思吃橘子呢,感情真是攀上高枝了,也不怕跌下来。”
连翘等人脸上有些尴尬。
小喜却是不客气,见是跟春叶素日玩的翠蝉,便冷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你这是眼红我们得了橘子,还是在为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