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动怒,而是很平静地问道:“丢了?”
“真丢了,您瞧我这袖子都有个洞呢,分明是叫人割去了。”张妈妈连忙提起袖子,给众人瞧袖子上那个口子。
杜老太太眉头紧皱,“你怎么就把东西给带出府去了?”
张妈妈抬手就给自己一巴掌,“都怪奴婢,是奴婢一时糊涂,想着从家里拿个匣子装东西,就把东西也顺手带出去了。”
孙妈妈等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要说骂她吧,这张妈妈说的倒是挺好听,挺尽职尽责的。
要说不骂她吧,那么贵重的匕首,还是晋南王赏赐的东西,价值不说,这意义就不同了。
“老太太,您觉得这事该怎么办?”
杜云纹看向杜老太太。
身为晚辈,要处置奶娘,总得跟长辈请示。
杜老太太皱着眉,她瞧着张妈妈,即便张妈妈说得再好听,哭的再委屈,老太太却也不是好糊弄的。
这个奶娘一向眼高于顶,又好吃懒做,这回的匕首到底是丢了还是卖了还不好说呢。
“匕首纵然不是你故意弄丢的,但到底……”
杜老太太正要开口发落张妈妈。
外面就有人通传道:“老爷太太来了。”
张妈妈眼里顿时露出喜色。
杜老太太心里不悦,瞧了张妈妈一眼,便猜出一二。
穿着绿衣素裙的丫鬟打起帘子,杜父身着宝蓝色宝相纹茧绸直裰,一身打扮清贵,他步入屋内,瞧见张妈妈在地上跪着,杜云纹簇拥杜老太太坐在紫檀黑漆嵌螺钿山水纹拔步床上,祖孙二人其乐融融。
杜云纹起身行礼,杜父摆摆手,“起来吧,这是怎么了?张妈妈不是你奶娘,怎么跪着?”
京城大户人家重视奶保,奶娘纵然是奴仆,却在府里,尤其是伺候着长大的小姐公子跟前别有一番地位。
杜老太太手搭在桌上,眼皮也不带抬,只是道:“这婆子弄丢了云姐儿前些日子得的那把匕首,我想着她好歹伺候云姐儿这么些年,叫回家去就算了,云姐儿如今也大了,用不着奶娘。”
张氏一听这话,脸色瞬间白了白。
她连忙朝柳氏投去求助的眼神。
“匕首?”杜父在杜老太太旁边坐下,丫鬟捧上茶来,他却是没有喝茶,丫鬟只好放在一旁,咬着唇儿下去。
杜老太太看在眼里,心里无奈。
云纹却是暗暗咬唇。
“就是那把云姐儿得意喜欢的不行的匕首?”柳氏好似惊讶一般,拿帕子捂着嘴,“那把匕首云姐儿才得了多久,怎么就给丢了,这真是……”
柳氏看向张妈妈,训斥道:“好你个张妈妈,小姐拢共才吩咐你多少事,你怎么把事情办成这样,那把匕首可是小姐千辛万苦得来的,她弟弟想瞧一眼她都不许呢,你竟然给弄丢了!”
张妈妈反应过来,立刻在地上磕头,“是奴婢不是,奴婢不敢擅作主张,想着小姐喜爱那匕首,就特地回家去拿带锁的匣子,谁知道那起子小偷眼睛那么尖,居然把东西给偷了去了。奴婢真是没脸见小姐了!”
“你啊你真是……”
柳氏像是气得不轻,拍着桌子道:“往日你办事还算仔细谨慎,怎么这回捅出来这么大的篓子。但凡你要是丢了我东西,那还没什么,偏偏丢了你们小姐的东西!”
杜父起初是对张妈妈有些不悦的,可听着柳氏这几番话,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