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既然正面对抗不行的话,只能采取迂回战策‐‐那就是,娘藏不住,我来藏!(……)
反正娘藏钱的地方就那么几处,每次我都抢在爹前面把钱偷出来,再自己藏好,于是自然而然的,爹的枪口开始转向我!
&ldo;玉儿,把钱拿出来!&rdo;他举着藤条恶狠狠地对我吼道。
&ldo;就不!&rdo;我冲他做了个鬼脸,而后撒开脚丫子一溜烟跑了出去!
&ldo;死丫头给我站住!&rdo;爹一见我跑了,气急败坏地拿着藤条追了出来,可常年被骰子酒气侵蚀的身子哪里跑得过我这活泼乱跳的小屁孩?再加上我一声吆喝,便有无数小孩子从各个角落里冒出来阻挠他,往往没追出几步便放弃。
这样一来,爹的赌瘾倒也收敛了一些,不过我也不敢做的太过分,否则他拿娘出气的话,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在我十岁前,滨水镇的人们常常可以看见我在镇上上窜下跳的身影,后面还跟着气喘吁吁的老爹和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屁孩,等我爹放弃回去之后,他们就会摸着我的头开玩笑道,不容易,不容易啊,玉儿。
看到这儿你应该注意到了,没错,我一再强调了&ldo;十岁&rdo;这个词。为什么呢?是因为十岁是我人生的第一个转折点。
十岁那年,娘亲生辰,我爹第一次记起这件事,刚巧那天他又赢了不少钱,心情甚好,于是买了一桌酒菜替娘庆生。
那一日娘很感动,多喝了几杯,醉了。
然后她泪流满面地跪在爹面前,说出了一个她埋在心底十年,令她饱受折磨的秘密。
十年前的那一个晚上,她将新绣好的绣品送去订做的主人家,回来的路上,在经过一条小巷的时候,被人圈圈叉叉了。(……)
她惊慌失措地赶回家,匆匆洗了个澡将自己整理干净,刚好这时候爹回来了,多喝了点酒,看见刚洗过澡的娘忽然来了兴致,于是又圈圈叉叉了一番。(……)
娘知道以爹的脾气断然无法忍受自己的妻子被人糟蹋,所以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
没想到,两个月后,她怀孕了。
可是她不确定,这个孩子,到底是那个歹人的,还是自己丈夫的。于是怀着一丝侥幸,加上爹又实在很想要个孩子,她生下了我。
我一天天长大,我娘也越来越惶恐,因为我长得既不像她,也不像爹。
爹听闻此事,勃然大怒,当即不顾娘的劝阻,蛮横地一把拉过我,拿起一旁娘的绣花针刺破我的手指将血滴进面前的酒碗,然后又刺破自己的手指,果断给我来了一场滴血认亲!
而后,我们一家三口都愣愣地看着那酒碗。
半晌,结果出现了。
我……的确不是我爹的女儿。
娘亲当场瘫倒在地,面如死灰。
我爹面色铁青,二话不说冲出门去。
我茫然地立在一旁,好似明白了些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明白。
三日后,爹一脸憔悴地回来。
他在赌场赌了三日三夜,直到把身上的钱全部赌光,又欠了一屁股赌债回来。
他红着眼看着母亲道:&ldo;玉儿的事情,原也不能怪你。我会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你,能帮我还一下欠赌场的钱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