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市,双岙村,周晨站在自家厂房的二楼,打量着爸妈忙碌了近一个月的成果,中间那300多平的院子,新刷的水泥地,平整密致,两翼那各500平的简易厂房,无论屋顶还是外墙,都重新整修过,比簇新的看起来还要让人觉得踏实。
就是这个两层的主楼差些意思,毕竟比他年纪还要大,外立面、楼梯、栏杆,全都是那种带着些腐朽意味的灰黑色,要是想彻底的让他们旧貌换新颜,那投入真小不了,所以就干脆先放着,只是花力气修了那些破损的地方,有些修旧如旧的意思,总体看来,旧是旧,好歹不破。
室内都有些讲究,不知道这所原来的小学,是不是有一到四年级四个班,所以左右两端,楼上楼下,各一个大房间,中间也是上下对称,各夹着三个小房间,所有的房间,现在都有些旧貌换新颜的意思。
墙面当然粉刷过,而且还明显平整过,一楼房间地面铺的是地砖,二楼全铺的木地板,窗户也全部重来,拆除了原来老式带钢筋条的窗子,统一改成了推拉窗,门也一样,连原来的门框一起换了个干净,走进去的感觉,完全没有老房子那种逼仄阴暗的感觉,很是崭新敞亮。
线路显然也顺道改造了,就连墙上的开关,都是新的,安装空调的孔已经备好,但屋顶上还是装上了吊扇,自然也是新的,一点灰尘都看不到。
只要不看外面,真的有些新房交房的意思。
看来老爸原来说的主楼装修直接可以用的话,是主楼的装修将就着可以用,但后来他们不想将就。
应该是因为期货那边的收益不错的缘故吧。
工厂前面确实有一条河,但现在完全看不到河面,堤岸下,绿油油水葫芦,一株紧挨着一株,像是一条毯子一样,顺着河道铺陈开来。
来的路上,周晨听老爸说,早些年,这河里还能行平底船,现在只在极少数的地方,看得到点虎头蛇尾的疏浚痕迹。
来的路上就看到一处,结果连疏浚的机器都被牢牢的缠住。
当这些用手一拔就能拔起来一根的小玩意儿,这样紧密的长在一起时,大家还真是没有什么对付它们的好办法,只能由着它们肆意生长,让河道都有些向水田过度的趋势。
河道旁边,以及厂房左右和后面,都是正宗的水田,只有极少数种着油彩,大部分田地种的都是甘蔗,周晨不懂是什么品种,应该是都熟透了,但还没有大规模收割,风一吹,便哗啦啦的作响,长长的叶子此起彼伏的,周晨不止一次的动过从窗户里跳出去偷几根进来的念头。
因为牙齿的原因,他记得,怕是至少有十来年,没有正儿八经的吃过甘蔗,就是拿上一截直接啃的那种。
想想那种连手上都粘粘的甜甜的感觉,还真有些怀念。
只是,终究是大了,十五岁,貌似已经不是一个适合偷甘蔗的年纪。
一块一块的格子水田,分割了这块被小山围起来的平地,田野间,仅容两车同行的水泥路,纵横交错,道路汇聚的地方,坐落着一些或大或小的村子,一家家的,房子都修得极气派。
对这些人家,周晨有些羡慕,随着城市的扩张,征用的田地越来越多,这些人家中的不少,将来可是轻轻松松的就能成为千万富翁——现金过千万的货真价实的千万富翁。
他还记得,后来有一阵,东海市流行这样的炫富套路,“我们家在哪哪哪,还有一亩多地,种了些水稻和应季的菜,现在茄子黄瓜正是熟了的时候,怎么也吃不完,要不给你送点?”
在食品安全问题越来越严峻,有机食品越来越被推崇的时候,在离城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内有一块田,可以自己种自己吃,那才是真的牛气。
在市区住大house,享受这昂贵但不一定舒心的物业服务的人不一定有钱,但在郊区,住着被田地绕起来的三层小楼,不存在物业服务,好些还会养一条看家狗的人家,很少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