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何等荒唐。
不论是构造体还是人类,在他们的认知中,构造体仿佛都如同永生的存在一般。
长着人类外形的工具,武器,甚至是怪物。
为了鼓励构造体不畏战争而设立的谎言,却一步步筑起了如今空中花园大部分存在对于构造体的荒唐认知。
万事:“荒唐吗······那我又算什么······”
就连我自己也不过是那荒唐谎言的推手之一。
站在道德制高点批判他人自然是最轻松的,但是回过头来,我又有什么批判他人的资格呢······
在我介怀这些的时候,他们两个早就开始了下一话题,不时爆发出惬意的笑声。
幸福。
这是沉沦在美好谎言中的幸福。
过去我也听过这样幸福的笑声,那是在维护完一位构造体之后,与他闲谈着希望早日回到战场上奋斗所产生的笑声。
然而这一回忆很快就在忙碌而繁重的工作之中遗忘。
万事:‘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那位构造体了啊······’
过去自以为幸福回忆之下原来早就是那无法逾越的生死鸿沟。
脑海中幻想着那位构造体使用意识回传后惨死的模样,胃部爆发出阵阵刺痛,呕吐的欲望顿时翻涌在体内。
万事:“唔······呃。”
护工:“让开让开!”
急躁的呼喊打断了安保人员的谈话与万事的回忆,几名护工推着两架护理床停在生命之星的入口处。
在护理床上分别是一位人类与一位构造体。
他胸口绷带下能清楚地看到不断有红晕渗出。
而那位构造体的伤势则更为严重,他的双臂呈诡异的角度弯曲着,腰部以下的部位似乎是经历过重物的碾压,变得扁平而残破,鲜红的循环液沿着护理床边的凹槽滴落在地面。
安保人员看到这一幕后立刻打开随身终端,接通了急诊室的通讯。
安保人员A:“急诊,急诊,有一位人类受伤了。”
在通讯挂断的时候,冷清的生命之星的入口立刻变得繁忙起来,数个飞行机械从生命之星内飞出,携带着各种药剂注射进人类的身体中。
一位医生带着几名助手紧随其后,从护工手中接过护理床,朝着急诊手术室走去。
护工:“喂,别忘了这边的构造体。”
急诊医生:“一个机体坏掉了而已,问题不大。走流程去吧。”
说完之后医生便继续与助手们讨论这位人类的伤势与手术细节。
护工们将护理床交接后便坐上来时的运输车离开。
两名安保人员对视一眼,推着构造体的护理床走向生命之星的伤员接受终端。
一如过去那一幕幕重复的习以为常。
安保人员前进的方向刚好经过万事,随着他们的靠近,万事更加清晰地看到了这位构造体的伤势。
构造体的人造皮肤尽数消失,本应泛着金属光泽的机械身躯如今已经被高温炙烤过后的焦黑覆盖,在他断掉的左腿处,甚至能看到固态金属因为高温液化,而后再次凝固的痕迹。
痛苦的呻吟不断从构造体口中传出,万事将头别到一旁,努力不再看向对方。
重伤构造体:“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