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钟,若是没有钰儿,你当日何止只瘸一只脚?”
“是啊,我该摔得同我娘一般。最好更重些,把脑子都摔裂,露出白骨、白浆,再熬成粥给二娘送去。”
“够了!”许梓君气得胸口起伏不停,她就不该听霍钰的停手。斩草不除根,害的仍旧是自己,“当年的帐我来还。你应当很清楚,钰儿从小都是将你当大哥看的。”
“难道我没将他当弟弟看!若是当日我选冷眼旁观,许梓君,你要的就是你儿子的一双腿!”忆及往事,霍钟真想笑自己天真愚昧,“你就是利用我和娘的善心,才能轻轻松松将我们打入谷底。霍钰有你这样心思诡谲的娘,活该拿一辈子偿还!”
“钰儿这些年一直在补偿你们不是吗?若不是他这些年接济,你以为你们大房的月俸能给你娘请来城中名医!”
“好笑。”霍钟使了个无奈的眼色,“你打我们一巴掌,再教你儿子给我们一粒糖,这种劣等把戏,狗都不乐意配合你了。”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很简单,我娘受过的,你要受;我受过的,你儿子也逃不掉。”
“呵!想得简单。你以为没有霍晖,我能做这些!”
“二娘,你放心,他的帐我自然也记好了。只是我以为您是不关心爹的,毕竟许大人对您而已才更重要吧。”
许梓君听他这么讲,再也忍不出了,抓着牢狱的铁栏杆,一双眼里能喷出怒火:“霍钟!我劝你不要太过分!小心你自己哪一天死的都不知道!”
“死?”霍钟拖了一个长音,脸上的笑意一直升到了头顶:“只有像您这样什么都有的人才会怕死,我有什么可怕的。何况黄泉路上,有二弟、有许家姑娘一道作陪,并不孤单。”
“霍钟,你能不能不牵连无辜啊。”
“你也配跟我提无辜吗?当年霍晖觊觎我娘家产,靠她嫁妆才将霍家生意重振,偏娶了你,由着你霸占府中大小权力。他是乐得悠闲了,府内外养了一堆小娘子。你却贪念变大,要主母之位、要嫡子之位、要我和我娘魂断府中。你们当时为何不想想无辜二字!”
“二娘,你要那么多又有何用呢?如今除了霍钰那个蠢材愿为了你抛下前程东奔西跑,谁不是作猢狲散去。对了,你还不知道吧,许大人将许还琼许配给临安一位贵人了。你没圆上的梦,你儿子也不能替你圆了。”
“你说什么!他居然!他居然将还琼……”许梓君字不成句,跌坐在地上,杂乱的枯草刺得她皮肤生疼。
“二娘活了一世人,连杀人都不怕,怎么,还怕伤心吗?”
“不!还有钰儿,钰儿会救她的!”
“嗯?似乎许还琼比我那二弟还要得二娘的欢心呢。”看她发疯癫狂,霍钟浑身舒畅,他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继续轻描淡写地往她心上泼油,“别说二弟此刻是自顾不暇,便是顾得过来,他也会紧着他屋中的小椿。那个小椿呀,啧啧,真是命好。有我那二弟放她生路、给她铺路,往后一生算是不愁了。”
“你是说那个贱婢!”
“贱?人往后跟着文家少爷济世救人,可比困在所谓高宅门第之中仰人鼻息要好得多!那种步步为营、一步错、步步错的刁钻滋味,二娘不是最明白不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