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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第1页）

&ldo;屈服！&rdo;

&ldo;所以我问记者，他们为什么不但不屈服，反而越来越顽固？&rdo;

&ldo;是顽强，我想你的答案已经有了。……&rdo;

&ldo;我是问你的答案。……&rdo;

&ldo;因为炸得还不够厉害！&rdo;

&ldo;皮球是拍得越重跳得越高！&rdo;

&ldo;因为还不够重，超过了它的承受力，不但蹦不起来，而且啪哒一声爆开！&rdo;

&ldo;我们能不能炸平长山山脉？越南3299600平方公里，咱们的b‐52轰炸机多少年才能铺这样大的地毯？越南人口是3400万，他们能组建多少游击队？后边还站着个9亿人口的红色中国。现在越南北方有多少中国部队在那里？美国有多少兵源不远万里开过来？&rdo;

&ldo;你把我吓住了！&rdo;康妮笑笑，&ldo;你断了两根肋骨就变成悲观主义者了吗？&rdo;

&ldo;这不叫悲观，这叫清醒，退一万步说，我们帮西贡狗崽子们打下江山来，对美国有什么好处？我们用金元和鲜血铺一条花地毯，让西贡那些狗杂种们在上面吸毒、酗酒、玩女人，你为他们打下江山后，还得把他们当老爷来养着。……&rdo;

&ldo;是啊，有点不值得。……&rdo;

&ldo;我们用生命和金山银山换回一堆烂萝卜，你就是把它榨干了，也换不回几文钱，掠夺殖民地的行为已经过时了！掠夺的不如付出的多，不信你就去问问法国殖民军，他们在越南死了多少人？花了多少钱？……&rdo;

&ldo;继续说下去，&rdo;康妮低头迅速地记录着，&ldo;我看该给你打60分了！&rdo;

&ldo;过奖，我还以为能给40分就不错。……你是个能把皮球拍破的人，可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们轰炸不断升级，北越人却越来越硬气，原因在哪里？&rdo;

&ldo;怎么没有回答？我认为轰炸得不够狠！&rdo;

&ldo;你不觉得，外来的进攻能加强一个国家、民族或是集团的凝聚力吗？&rdo;

&ldo;有可能！&rdo;

&ldo;这是一，&rdo;我打了个呵欠，故意停下来。

&ldo;还有二？&rdo;

&ldo;我得吸支雪茄再回答。……&rdo;

&ldo;我看你根本就没有二，……无非想骗雪茄抽，……&rdo;康妮把笔记本一合，&ldo;既然困了就早睡吧，留下个悬念明天好开头！&rdo;

&ldo;我愿意中你的激将法，把二说出来。&rdo;

&ldo;不要烟抽了？&rdo;

&ldo;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喝咖啡。不过，你执行愤怒天使的命令倒挺坚决。&rdo;

&ldo;我可不愿中你的激将法！&rdo;

康妮又去端来两杯咖啡，不过，我实在想抽烟。

&ldo;第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们每一个升级步骤，北越人都能想出办法对付，因为中国几十年的革命经验，是个真正的战争艺术思想库，用不完的法宝，你搞&lso;战略村&rso;，他能把它变成&lso;战斗村&rso;，你不分日夜用飞机炸，他用四套防空设施对付你，你炸平了他的城市，他搬到山村里去。……在中国，不管是国民党还是日本人，都用过三光政策，我们也搞自由开火区，还是毫无办法，你杀死一个，带来五个仇敌。……越杀越多，越战越强，越打越精，甚至越炸越富！……&rdo;

&ldo;怎么可能越炸越富？你不是故弄玄虚吧？&rdo;

&ldo;司令部有个粗略的统计，对轰炸效果作过评估，从&lso;火箭行动&rso;轰炸北越开始，到1966年7月，轰炸使北越损失8600万美元，可是在1965年一年里，他从中国和苏联得到的援助将近4亿元。……到目前为止，我们切断胡志明小道是唯一的办法。可是，这个小道越拓越宽，运输量成倍地增长。……&rdo;

&ldo;这的确是个举世不解的谜！&rdo;

&ldo;我就是特为解开这个谜带别动队去驼峰山口的。谜底已经找到了……&rdo;

&ldo;在哪里？&rdo;

&ldo;在你的笔记本上！&rdo;我连连打了几个呵欠，&ldo;你今天夜里好好想想吧，我明天再给你答题！&rdo;

（二）菜园理论（再续）

‐‐安德森《战地手记》之二十六

病室一夜，康妮睡得很死，她可能太累，竟然扬起（鼻句）（鼻句）的鼻息之声，为了不引起感情的激动，我们尽量保持距离。因为医生作过警告，如果动作猛烈或是大声咳嗽，胸部还有再次出血的可能，所以严禁我吸烟，其实，我吸烟从不咳嗽。

自从康妮出现，露茜娜不苟言笑，一本正经，除了医疗上的必须，从不多发一言，我想，她不是极端狡猾就是极端高尚，往日对伤员的近似调情的调侃，无非是为愉悦、抚慰受伤者的身心。

也许我早已睡得过多的缘故，这一夜我睡得很不踏实，思绪纷坛。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这个新晋升的上尉，在克莱基地医院的病床上，思索美国的出路，安排它的前程，也许我有当总统的品格，就像希特勒在狱中写《我的奋斗》。

这天上午，医生查房，要我换药。我不愿意康妮看到我的伤口，她主动提出到基地各部去访问，还想去看看我说的那家菜农。医院里不断有伤员出院，救护直升机也不断从丛林里运来伤员，我最关心的是麦克米伦，但他始终没有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