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房门,刘盈捏紧了手中的信笺。这是拂尘记的纸,雪白中泛着凛凛冷光,不同于其他家的宣,这种纸比宣轻薄,却十分硬实,对着光,几乎能透出流转的剔透。刘盈握紧它,没留神,指缝被狠狠划了一记。
她忽略指间刺痛,脸色黑的几乎可以调墨,“鱼微呢?”
众男答:“走了。”
她再问:“走到哪里去了?”
答曰:“不知。”
“那你们也走吧。”
话音落下,只见众男面色倏地惨白如雪。
院落中闲适的气氛陡然一变,刚才递信的文秀少年握紧拳,忽然缓步而出,递出一柄雪亮的匕首,面色清冷如霜,清声道:“姑娘赶我们走,不如即刻便杀了我们。也总比主上回来,千刀万剐的好。”
鱼微其人,看似天真烂漫,却沾了胡荼的习性,沉默悍杀,绝非善类。
刘盈不愿留人,他们也不敢走。
两拨人就这么僵持下来。
刘盈嘲讽似地看着众男,一言不发。
她没什么慈悲心肠,众男的生死与她何干。
正想着,手中被塞进一柄雕刻诡秘银丝的古朴匕首。
刘盈把匕首高举到齐眉处,刀尖在阳光下折射出一道雪亮的流光。
众男面色一绷,目光被那道灿亮近乎妖异的光芒吸引住。
刘盈好笑地挑了挑眉,咧嘴笑道:“好吧,说说你们想怎么死?”话语轻松,比问候“你吃饭了吗”、“今天天气不错呀”没什么不同。
她早就看出给自己递信这人并不简单。
此人一袭红袍穿的很严谨,眼波浮动,目光清澈,步子极缓,也极从容。就像从暗夜步出的红莲妖姬,一步步,莲花绽放,暗香涌动。
这样的人,不该是鱼微能控制的。
她只是奇怪,却没深思下去。
只见此人微微一笑,在她耳边低声道:“姑娘舍不得我死,您还用的到我。”话音落下,空气中忽然流窜出一股奇异的暖香,一丝一丝,悄无声息地弥漫周遭。
刘盈忽觉不对,心中警铃大作。
没等退开,她只觉脚步一软,整个人跌入一具温软的怀抱。
她昏迷之前,隐约似听见有人低声安慰:“姑娘莫怕,二少很快就会回来救您的……”声音冰冷而尖锐,带着说不出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