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微跟在后面,忍不住小声自语,“如今这姑娘越发的目中无人了些,若不好生治治,还不知往后如何托大?”
“鱼微,皮痒了么?”
小家伙正说的煞有介事,胡荼清冷一句话丢下,他立刻消了气焰,憋的满脸通红,满肚子的怨气无疾而终。
鱼微不明白刘盈到底有什么好,二少为了自己那张信笺,竟然真对他动了杖笞,一直到现在,他屁股还火辣辣的痛着。
汝阴的小侯爷,请不动二少,便准备借着刘盈再“请一请”。
可惜,小侯爷养的一群奴才们忒不敬业,居然阴差阳错,把刘盈当成美人,送到了宁王府。幸亏姑娘没大事儿,否则鱼微毫不怀疑二少会不会罔顾律令,命人先打死自己,再暗杀了小侯爷。
一想到那种可能,小家伙心里就窜上一股说不出的寒凉。
如今,想想汝阴那位小侯爷焦头烂额的内外麻烦……鱼微觉得自己屁股上挨的那么些棍子,真是半点儿也不冤枉了!
第七章
“咚咚咚——”
清晨,木门敲出了一长两短的节奏。
门不开,里面传来个苍老尖锐的哑嗓,硬生生地丢出话来,“甭敲了,没人。敲破了门儿,也应不出个声。外面的从哪儿,往哪儿去吧。”
这话说的阴阳怪调,没人哪来的应声?自相矛盾的话儿,听了都让人虚火上升。偏偏门外那个,毕恭毕敬,面上不见丁点儿的不耐。
旁边浣衣回来的大娘乐了,拉长了嗓子就唤了起来,“姑娘,都来这么些天了,还不死心呀?”
“没请出先生,怎么能死心呢。”
草庐外的绿衣女子,眉目清秀,笑容如春风一般,让人看了忍不住打心眼里愉快起来。一个大婶放下新摘着的小菜叶,从屋里端出个小凳子,扑扑小木凳上的灰,热心递了过去,“坐着吧,指不定要等到什么时候。”
“谢谢大婶。”
“瞧这小嘴甜的,呵呵呵,没事儿!没事儿!”择菜的大婶笑的嘴都何不拢了,左右端详着清秀姑娘,啧啧叹息,“那么乖僻的老头,居然有个这么俊俏懂事个远方侄女,恁好的福气呀……”
刘盈但笑不语,她最近一日三餐的吃着闭门羹。
原来,天封虽说是旧时的皇都,西丘的遗址,可熟稔西丘文的人实在是寥寥无几。就算有那么几个凤毛麟角的人物,大多是见首不见尾,神秘着。
如今,刘盈好不容易找到了清风草堂的遗老,眼见离西丘文这么近了,谁知道草堂这个怪老头儿,年纪不小,学问不浅,脾气也不少。
是个……十分难缠的人物。
刘盈这些天,没请出草堂老人,却与老人家的邻里邻居们,打的一片烂熟。都是些淳朴善良的村人,浑没心眼。
“姑娘,吃些枣子吧,都是昨儿个才打下来的。”热情好客的村人递来个小瓢儿,里面盛着一粒粒水灵饱满的大个儿鲜枣儿。
刘盈拈了一颗,清甜可口,说不出的芬芳,“大婶,申先生一天到晚地待在草庐,难道都不出个门,采办些吃食用度吗?”
“他要出门,那就是一出数十天。不出门呀,就闷在那破草庐,连个影子也不见。平常从不和咱们说个什么,乖僻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