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府。
早就有人向内堂通报,说大小姐回来了。叶瑰由老仆搀扶到前堂,刚在桌前坐下,就听见父亲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听说今天东大街的擂台比武发生了大事,为父在家里左等右等,你可算是回来了。听下人说,你脚受了伤?”
门帘撩起,一个穿着长袍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中年人头顶发髻整齐,下巴留有一把乌黑的胡子,正是叶瑰的父亲,叶儒林。老仆人侍立在旁边,目露愧色,道:“老爷……”
叶儒林温和地摆了摆手,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将叶瑰的伤脚放在膝头轻轻按摩查看。老仆人拎起水壶,倒了一杯水。
叶瑰在路上风尘仆仆地赶回家,早就口干舌燥,一口干尽了杯中水,叫声:“爹——”
她说:“女儿没事儿。爹,你别听他们瞎说,女儿只是不小心绊了一跤。”
老仆人张开口,着急地要讲出小姐今日如何险被醉汉抓去,又如何被那大恶人秋饮风掳到屋檐上。他看见小姐连连使眼色,不愿叫自己讲出来,知道小姐是不想让父亲担心,只好把话咽了下去,轻叹口气。
叶儒林见女儿的脚伤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他一边轻轻替女儿按揉伤处,一边说道:“我这偌大的家业,将来全都是留给你的。为父不求你像其他姑娘家一样深居闺中,精研女红琴技,只望你能平安喜乐,一辈子过得自在。你想要学习武艺,咱们便请师傅到家中。你想出门去逛街,就叫仆人备马车等候。这些年来,爹孤身一人的,你可是爹的贴心丫头呀!”
叶瑰嘻嘻一笑,说道:“是,爹。女儿一辈子陪着你,永远做你的贴心丫头!”她笑着笑着,眼里涌出一滴泪,拉起了父亲的一只大手,问道:“爹,只是……我今天想起娘了……她……”
她这话说出来,叶家老仆手一慌,不小心将水壶撞到了杯子,发出清脆的声响。叶瑰瞧了老仆一眼,又望向父亲,却见父亲正如每次她提到“娘亲”时那样僵住了脸。
叶儒林道:“都是过去的事了,你怎么忽然想起?”
叶瑰问道:“爹,你还因为娘去世地早在伤心么?女儿陪在你身边,你不要伤心。你给女儿讲一讲你当年跟娘是怎么认识的好么?”
叶儒林神色沉了沉,抬眼瞧瞧女儿,又闭眼犹豫了阵儿,只道:“那些事我已经忘了,我不爱提了。”
叶瑰轻轻咬了下唇,又问道:“我不问爹就是了。那爹你讲讲我刚出生时候的事儿吧,那时我是怎样的?”
“啪!”老仆无意中将杯子跌落,杯子碎了一地。
叶瑰禁不住问道:“你这阵儿怎么了?”
老仆颤巍巍地说:“没事,没事。”
叶儒林心头一颤,抬起手抚摸着女儿的头顶,笑道:“爹的贴心丫头今日怎么想这许多旧事?难道爹还能不记得你出生时的样子么?你跟你娘长得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好了,今日爹在书房算了一天账,心乏了,你也不要多问了。”
叶瑰偏偏小嘴,道:“好吧爹。”她拾起父亲的大手贴着自己的脸颊。她两只小手紧紧攥着这只大手,像是风中飘摇的树叶紧紧扎在枝头那样,生怕风势一大,会掉落在无依无靠的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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