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德禄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只用了三天时间便赶到了平阳县。
刚越过虔州与鄞州的分界线,便感觉到了两地天差地别的景象。
虔州城内,百姓脸上尚且能看见愁苦,不少人的衣服上还打满了补丁,街角偶尔还能看见三两乞丐。
鄞州百姓面色红润,笑容满面,衣着光鲜。
街上车水马龙,街边商品琳琅满目。
与京城的暗潮汹涌,波云诡谲截然不同的是,这里展现的是一副海晏河清,太平盛世的景象。
越靠近平阳县,路上越拥挤。
他在路上已经看见好几波载满货物的车队了。
询问之下,才得知是什么快递公司,专门给人运送货物的。
这些竟都是外地客商从苍梧镇订的货物。
按捺下心中的震撼与疑惑,来不及过多了解,他只想快点见到张世忠。
张世忠正在校场指点程老五练武,突然看到张庆慌慌张张的往这边跑来。
张庆跟了他一辈子,早已练就了一副处事不惊的本事,鲜少见他今日这般失态。
“何事如此慌张?”
“将军,大总管江德禄来了,此时正在前厅等你!”
张世忠闻言神情凝重:“可知他为何而来?”
“我旁敲侧听了一会儿,大总管只透露不是坏事,好像是跟东北那边的战事有关,我猜想,朝廷应是无人可用,那位才又打起了你的主意。”
“舅舅,发生什么事情了?”
程老五见张世忠脸色不好看,停止训练,过来询问。
他去年便从学校结业了,现在跟在张世忠跟前,由张世忠亲自指导他训练。
“没事,你继续练,我去去就来。”
江德禄正一脸焦急的等在前厅,上好的毛尖喝到嘴里也失了滋味。
见着张世忠进来,忙起身相迎。
“大将军,好久不见,可还安好!”
“托大总管的福,如今我舍了那身皮,做个清闲自在的庄稼汉,日子还尚且过得去。
大总管几年不见,倒是见老,想必是事务繁忙,劳形苦神,某还是要奉劝你,莫要事必躬亲,克丁克卯,当知人善用,忙里偷闲,保重身体呐!”
江德禄被他一番话说得苦笑不已,这张世忠以前是个锯嘴葫芦,从来都是惜字如金。
今日一见,没想到明朗了许多,听说他找到了自己失踪几十年的妹妹,想必是心里的那个结打开了。
“咱家多谢大将军关怀,回去我便将活派给我那几个义子,我瞧着这平阳县人杰地灵,是个适合养老的地方,日后寻了圣上的恩典,咱家也想来这里安家,不知大将军可欢迎我跟您比邻而居。”
“某定当扫榻相迎,等到那时咱们一起做个富家翁,把酒话家常。”
“如此杂家便先谢过大将军了,只是这富家翁大将军恐怕是做不成了。
镇国大将军张世忠接旨!”
张世忠以及听到消息赶来的张家众人闻言立即下跪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西沉宵小犯我国土,大兖危矣,特任命镇国大将军张世忠为主帅,前往德州领兵作战,即刻出发,不得有误!钦此。”
张家众人闻言大惊失色,没有因为张世忠的官复原职而感到高兴,反而是愁容满面。
在平阳县的这几年,他们才明白什么才是人该过的日子,功名利禄不过是过眼云烟,亦是催命毒药。
虽然已经离开了朝堂,但只要他还是大兖的子民,便逃脱不出帝王权力的束缚。
君教臣死,臣不死不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