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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故人（第1页）

夏玄笙洗漱完毕，伸个懒腰从房里出来，正巧碰上芋头提着一篮纸钱，跟在梁瑛身后。

一大早阳光温和，山林中鸟鸣阵阵，生机盎然。山中空气清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夏玄笙的心中无比舒坦。

他看见芋头手中篮子里装着黄黄白白的纸钱，晨起的慵懒一扫而空，立马来了精神。他快走两步，赶上梁瑛和芋头，跟梁瑛打招呼：“梁大人，早啊。”

梁瑛回他：“殿下昨晚睡得可还习惯？”

夏玄笙看见梁瑛手里拿着些香烛，又瞟到芋头手里装了纸钱的篮子，问：“梁大人这是，去拜祭故人吗？”

这个“故人”，就是这件衣裳的主人吧。

他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裳，没想到被梁瑛看了去。

梁瑛看上去好像不希望夏玄笙打探自己的过往，夏玄笙嬉皮笑脸地期待跟梁瑛同去，没想到梁瑛只是冷了眉目说：“不关殿下的事，殿下最好不要多问。”

好像被嫌弃了呢。

夏玄笙道了一句抱歉，本想就此作罢，可转念又一想，觉得多少应该问一下，就说：“我能跟着去吗？”

梁瑛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夏玄笙讨好地笑：“兄台好歹借了我一身衣裳穿，得去当面道个谢。”

梁瑛凉凉地“哦”了一声，转身带着芋头走了。

没有拒绝那就是准允了。夏玄笙把梁瑛的不待见当做一种默许，死皮赖脸地跟在了芋头身后。

一座孤坟静静躺在山庄两里外的山里。坟墓被打理得很干净，没有丛生的杂草，大理石碑身也很整洁，像是经常打扫擦拭的样子。

来的路上梁瑛撷了几支迎春花攥在手中，这时候把花枝放在碑前，布了香烛，开始祭拜。

芋头恭恭敬敬跪下，给坟墓磕了个头，梁瑛一句话没说，就开始烧纸钱。

碑上的名字是严寒，落款是大正十八年。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信息。

芋头是梁瑛的徒弟，却跪了严寒的坟墓，这是父礼。梁瑛还给这个人亲手缝制了衣裳，二人关系不言自明。

梁瑛是陛下钦点的女官，官职虽然不高，但名头很响。她若是有婚配，京里多多少少会有消息流传。夏玄笙虽然与梁瑛没有打过照面，但彼此听说过对方，他知道梁瑛没有嫁过人，现下梁瑛也是云英未嫁的打扮。

看起来应该就只是有媒妁之约，还没到谈婚论嫁的时候。

这个严寒是什么人呢？夏玄笙心里越发地好奇，面子上却不好显露出来。

他在墓前给严寒鞠了个躬：“小弟遭遇变故，得贤伉俪庇护，感激不尽。今日借严兄弟一身衣裳，来日定请人重修坟茔、供奉香火，感谢兄弟相助之恩。”

他这话虽是对死人说，却是说给梁瑛听的。

梁瑛听了这话，没有暴躁地拔刀追着夏玄笙砍，就证明他猜对了。

梁瑛一张一张地往火堆里递纸钱，面无表情地看着黄纸化成青烟，一句话都没有说。

就好像她只是例行公事地完成一件任务，给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上坟。

夏玄笙几次想问，可看了看师徒二人，又看了看碑上的字，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纸钱烧尽了梁瑛还是无话，她拍了一把芋头的肩膀，芋头从地上爬了起来，抖了抖膝盖上的土。三人一路无言往山庄走。

山风吹过，松涛阵阵。阳光渐渐温暖了起来。

他们走了一截，从山坡上下来，绕到坟冢的下方。夏玄笙抬头，正好看到墓碑前的迎春花枝被风吹歪了，眼瞅着就要倒下。

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说：“梁大人，你给严兄弟的花被风吹歪了，我们要不要去扶一下？”

梁瑛看起来并不在意那几支迎春花的状态，反而揶揄说：“你别以为你用‘伉俪’讨好我，我就听不出来。”

小伎俩被梁瑛戳破，夏玄笙赶忙辩白：“不是讨好，发自内心的。梁大人和严兄弟拔刀相助，应该的。”

梁瑛偏头看他：“你是不是想听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