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王殿下。”
“娘,娘,我好冷——”
大雨绵绵,冥王府中别院,檀香袅袅,垂下的红色幔帐内,红木的大床上躺着一位有些苍白清丽佳人,此人正是侯飞凰,此刻她双目紧闭,额头不停的渗出汗珠,模样十分痛苦。
“怎么样大夫?”侯在屋外的东宫流云急的来回踱步,“怎么都一天了,这烧还是不退呢?”
东宫冥一身黑袍浑身散发着王者之气,斜躺在房间内的软榻之上,倨傲的眉眼轻轻带过那床上的人儿,“八弟你太心急了,才一个晚上。”
“三哥,你也真是,怎么会带着马队进京城呢,元京平日里那么多人,你却偏偏撞上了二小姐!”东宫流云的语气不乏怪罪之意,一双星辉般的眸子溢满了紧张之色。
东宫冥面无表情,“若不是本王出手,她这会儿已经车毁人亡了。”
“三哥不是说皇兄召见吗?”东宫流云眼中闪过几分不耐,一门心思都在那帘内的侯飞凰身上。
东宫冥眼中擒着细微的笑,掩着暗芒的魔瞳也不禁多看了一眼那帘内的人,起身长长的袍角曳地,他负手而立,周身气势逼人,“八弟,莫怪三哥提醒你,生于乱世,就当斩断情丝,万不可为儿女私情所牵绊。”
东宫流云的眼神亦是一滞,看着东宫冥的背影眸色渐渐冷了下去,“皇兄该等急了吧。”
东宫冥一甩袍角,魔瞳轻轻扫了他一眼,便朝屋外大步而去。
东宫流云的眼神定格在床上的人身上,负在身后的双手也不禁握成了拳,蓦地拳头又松开,他叹了口气,看向屋外仍旧下着的瓢泼大雨,眼神逐渐悠远。
这一场高烧,侯飞凰足足烧了三天,王府里请来的皇宫几位最好的御医,也硬是拿侯飞凰的高烧没办法,李嬷嬷同小绿陪在这里照顾,只叫了子音回去告诉柳氏夫人侯飞凰如今的情况,柳氏再顾忌侯飞凰的名声,也不敢叫侯飞凰此时回府,毕竟她没有任何把握侯府的大夫能好过王府的。
大雨下了三天,在众人的期盼之中,一个雨夜,青玄大师终于冥王护卫首领夜芒的押送下回到了王府,东宫流云也不顾他舟车劳顿,一进府便提着他的衣领到了别院,带到了侯飞凰的面前。
青玄大师一身黑衣,带着几个陶罐,那双黑溜溜的眸子闪过几分狡黠之色,“这姑娘确实中了蛊毒,如今高烧不退,怕大部分也是这蛊的原因,看这脸色这蛊中了不少时日了。”
青玄大师皱着眉头打量着侯飞凰,突然感觉身后拂过一阵凉凉的气息,一回头就见东宫流云站在那里。
“她不好,你就别活了。”
如玉面庞挂着微笑,但那双凌厉的眸曈之中却射出厉色,这样的眼神,青玄还只在东宫冥那里见过,他忙不迭的点头。“侯爷放心,我自当尽力而为。”
“没有尽力,而是她,一定不能有事。”东宫流云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此刻再看他,青玄只觉得自己往日肯定是瞎了,居然会觉得这个侯爷温润如墨,如同画中仙。
他脊背一凉,开始伸手解侯飞凰的衣物。
一柄寒光闪过,青玄蓦地收回自己差点被砍掉的手,惊恐的盯着身后人,“侯,侯爷,又怎么了?”
“你脱她衣服做什么?”与平常那副谪仙气质截然不同,东宫流云的眼中泛着寒光,不用刀也仿佛能将人杀死一般。
“我只是想检查看看这位姑娘身上是否有蛊毒的印记,看看到底到了什么地步。”青玄的声音有些发虚,一个东宫冥也就算了,竟然连东宫流云也成了这么恐怖的样子。
东宫流云的手仍然紧紧的拦在那里,想到侯飞凰的身体要被这个人看他眼中不悦渐浓。
“侯爷放心,我只看看这姑娘的小腹,绝不会看不该看的地方。”青玄急急道,生怕这个侯爷生气一刀砍了自己。
东宫流云这才放开了手,但那一双灼灼的黑眸仍旧紧紧的盯着青玄的方向,青玄出了一背冷汗,手也抖了抖,却还是颤巍巍将侯飞凰的上衣拉上了几分。
只见那本白皙的腹部,已经有了几处近似于黑色的淤青,青玄一皱眉头,便从身上的陶罐上掏出了一些白色粉末撒了上去。
“侯爷,这位姑娘中的是子母蛊,需要找母蛊来引子蛊出来,看这姑娘的样子,中这蛊毒也该有半个多月了,若再不尽快将子蛊引出来,定活不过五日。”青玄一本正经的叙述着,拿起桌上的茶杯轻抿,等着这头东宫流云的答复。
但话音刚落,只见他五指夹紧了面前的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