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了小轮子的声音。
是护士推着胡宇然回来了。
两个人及时浇灭了战火。
苏慎咧嘴一笑,说:&ldo;承认吧老朐,你不爽就是因为以后没法儿随便破我家门而入,对着那面空墙抽烟还乱扔一地烟头了。&rdo;
&ldo;我很喜欢那面墙。&rdo;朐施然说。
苏慎睡眠质量一向不好,习惯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喝一杯牛奶,连带着宋海林每天晚上睡觉之前也得跟着他喝上一杯。
宋海林这几天在局里一直跟着一块儿对那个拍照的目击者进行心理画像,边航认为根据拍照角度来看那人应该是个身高不高的小孩子或者成年女性,朐施然却认为照片像素清晰,是用高级设备拍摄,角度也是为了混淆视线,故意拉低,而且看照片构图,很可能是一个专业人士。
两个人主要围绕着设备这个问题唇枪舌战,谁都说不服谁。
就这么着,一直守在监控前边争到天都黑了,也没发现什么个子矮,或者带着设备的可疑人士。
在这么个氛围里,弄得宋海林身心俱疲,回家之后连澡都不愿意洗,直接扎进了被子里。
苏慎因为要对之前的省级项目做一个最后的收尾,回家也不早,收拾完临睡觉之前喝了一杯牛奶,又把宋海林给捞起来,给他灌牛奶。
宋海林这时候已经睡了一觉,被他弄起来的之后,眨了眨黏在一块儿的眼皮,不想喝。
&ldo;助眠的。&rdo;苏慎说。
听了这话他突然笑了,也稍微有了点清醒,直接伸开胳膊一扑,把苏慎给摁到了床上,床垫子跟着弹了弹,说:&ldo;哥,你听没听过一个笑话。&rdo;
苏慎露着牙齿傻笑,还是不依不饶地把玻璃杯往他跟前儿递,&ldo;可能听过‐‐有一个失眠的病人……&rdo;
&ldo;别说别说,我说!&rdo;宋海林打断了他。
苏慎闭了嘴,等着他说。
&ldo;护士小姐叫醒了一位熟睡的失眠病人,说,先生,您必须按时服用安眠药。&rdo;宋海林说。
苏慎听完之后眯着眼睛哈哈地笑,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
&ldo;还好意思笑你。&rdo;宋海林捏着他的鼻子不让他笑,&ldo;苏护士。&rdo;
苏护士被捏着鼻子,笑出了猪打嗝的声音,他自己听了,笑得更厉害了,边笑边让宋海林赶紧喝了牛奶睡觉。
宋海林也翻身坐起来,几口吞了牛奶。
他这一觉睡得很沉,但睡得不怎么踏实,来来回回地做梦。
梦见他被埋在废墟底下,什么都看不见,只有耳朵里的嗡鸣声,梦见了苏慎指甲都被崩裂了,用手用骨头当做杠杆似的去撬厚重的水泥板,满天都笼罩了可怕的绝望。
他注意到了苏慎现在的手,骨节畸形弯曲,食指和中指的指甲再长出来都不是平整的,小田螺状似的,层层叠叠,但他们两个都默契地不敢提这件往事,谁欠谁,说不准的。
这一觉睡得不舒坦,也尤其长,等满后背冷汗醒过来的时候,外边已经可以看得见亮光了。
旁边没见着苏慎。
他坐起来揉了揉脖颈儿,趿拉着拖鞋出了卧室。
在客厅绕了一圈又去书房们哭看了一眼,最后他在阳台上见着了苏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