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鸾为他斟茶,亦是在心中想着怎么按照余太医的要求委婉引导郁琤。
这两个选择,若叫她自己选,她当然毫不犹豫选“挚爱”了。
他的挚爱,就算是瞎子都看得出来是玉鸾了。
但如果要叫他选“皇后”,难道她以后还真要给他跪搓衣板不成?
郁琤却忽然开口,“过两日休沐,孤正有一日的空闲。”
玉鸾回过神来,温声问道:“陛下要如何安排?”
郁琤道:“孤可以去拜访一下你的母亲。”
他觉得,自己从前一直都对她那般残忍,定然也是不屑去见她家里人了。
玉鸾莫名地扫了他一眼。
他可真是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对拜访她母亲的执念这一点上,一直从未改过。
不过说完这话,郁琤紧接着又道:“关于余太医为孤治愈的方法,你可知晓?”
玉鸾微微颔首。
郁琤声音似乎有些发紧,“孤的心里早已经做好了决定……”
玉鸾道:“不管陛下怎么选,妾都支持陛下。”
所以他只管放心的选挚爱就是了。
郁琤却说:“可是孤想起挚爱女子以后,必然会将挚爱女子立刻接回宫里的,那你……”
玉鸾摇头,一副谦良淑恭的模样,“妾自然不要紧,从前的日子本就是陛下恩赐给妾的,妾怎好贪得无厌呢。”
郁琤看她明明伤心到脸色都发白了,却还在这里逞强为他着想。
他的心口更是揪痛起来。
“既然你自己已经做出了选择,就不要后悔。”
他又冷冷说道。
玉鸾摇头,“妾不后悔。”
最好他明天就能立马恢复记忆,知晓他这些日子干的混账事情才好。
郁琤却一脸的大失所望,胸口更是窒闷的离开。
当天玉鸾私下便暗中与阿琼传信,将此事商议妥当。
郁琤起初并不知晓玉鸾身世。
但他昨日提及她阿母后,便一门心思认定了她出生卑微,母亲是个村妇。
用余太医的话来说,天子多半潜意识中生出了自己认可的一套逻辑,愈是如此,愈是应当早日让他记起“挚爱”。
是以玉鸾便让阿琼配合一回,继续扮作个村妇,且务求粗鲁鄙俗不堪,叫郁琤恨不得立刻忘记皇后,恢复挚爱的记忆重新生活。
阿琼收到了信件,半点也不觉为难,反而唇角扯出一抹冷笑。
刁难女婿这种事情她早八百年前就想干了。
既然这个机会送到了她眼皮底下,她怎么可能轻易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