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在沈岑身上短暂停留了数秒,忍了忍,欲指责的话还是生吞了回去。
抓住门把轻轻把门合上。站在门后慎重思考片刻,咔哒一声落了锁。轻手轻脚地折了回去,替仍在昏迷状态的窦瑶掖好被角,在床边坐下。
这话的意思,应该是她已经脱离危险了。
门关上,看不见了。沈岑盯着那扇闭合的门怔了好一会儿,怏怏低下头去。
绷紧的肩膀塌下,颓然靠在了墙边。
冯沃霖本打算继续揍他好让他清醒清醒,见他这副像是丢了魂的模样,知道他心里肯定也不好过。
挥起的拳最终还是没忍心落下。余怒未消,推了他一把,这才松开了他的衣领:“她差点真让你害死了,你知不知道?”
见他低着头不说话,冯沃霖极无奈地叹了口气。跨行一步并肩站到了他身边,倚墙看着近身处那扇闭合的房门:“又是我在给你收拾残局。岑哥,你到底要这么任意妄为到什么时候?”
“我没想害死她。”沈岑半晌出声,似在回应他之前的那个问题。
“你没想害死她你把她关起来?”冯沃霖勉强平复的脾气又上了头,怒道:“你不是比谁都清楚吗?以她的性格,她要是不愿意,一定会鱼死网破!”
“我只是想留住她。我没有别的办法。”沈岑说出这话的时候感觉身体里的力气都像是一瞬间被抽空了,连站着都觉得费劲。
顺着墙体往下滑,曲伸着腿坐到地上,胡乱揪扯了一把头发,闷声道:“老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说的是实话。就是因为清楚他这是实话,所以这话冯沃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接。
总不能说你的出发点我懂,但方式错了吧?这就真跟训儿子没差了。
心累。摘下眼镜,揉了揉蹦着疼的太阳穴。
“你说,她为什么一定要走?”沈岑问。
冯沃霖戴好眼镜,尽量平稳话音,道:“因为她不是你养的猫,她是个人。你这么做,只是在把她越推越远。”
“我该怎么做?”沈岑抬起头,看着他:“老冯,你教我。我现在还能再做点什么?”
这家伙总这样,总在犯了事之后才记起他。
三不五时地在替他收拾烂摊子的冯沃霖不免埋怨道:“这个问题你要是早一点记起要问我,至于闯这么大的祸吗?”
沈岑看着他,又叫了他一声:“老冯。”
“……”冯沃霖低头撞上他看过来的视线,又想叹气了。最受不了他这种茫然无措的眼神,看着真是既可怜又可恨。
有时候真觉得自己可能上辈子欠了他的,根本就拒绝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