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把你女儿害成精神病的人不止有我,还有你,最能害到她的不是我,而是你!&rdo;
姜源信怒急之下,气得面部的肌肉都阵阵抽搐,&ldo;你给我住口!是你蒙蔽了我!真真是我这辈子除了子娴最重要的的人,我就是死了也不愿伤害她一分一毫!&rdo;
党梅珍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不等她再起来撒泼,姜源信丢下一句‐‐
&ldo;我不管你们真心还是假意,你照顾了我这么多年,党语笙也费心讨好我这么多年,你做过的那些事我可以放你们一马,可要是再敢打扰到我和我女儿的生活,别怪我新账旧账一起算!&rdo;
说完姜源信就摔门出去。
而接到其它病房病人投诉的护士,赶往党语笙的病房时,只看见姜源信盛怒离开的背影。病房里,先前举止优雅得体的贵妇,正抱着病床上呆滞没有回神的儿子失声痛哭着。
护士忙过去把她扶起来问:&ldo;党女士你没事吧?这是跟姜先生吵架了吗?孩子的伤势很不好,需要静养,不管您和您先生有再大的矛盾,也要多为孩子想一想,等他过这几天,伤势恢复一些再说。&rdo;
党梅珍突然面露狰狞的把护士狠狠推到一边,&ldo;你这么关心我们家的事,是想干什么?抢走我丈夫吗?我告诉你,我丈夫根本看不上你们这样的年轻女人!&rdo;
&ldo;他要的就是我这样,上年纪懂得照顾人,会帮他好好照顾女儿的女人,你们这样的就是再年轻漂亮都没用!只要我对他女儿好,他就绝不会多看你们一眼!&rdo;
年轻护士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ldo;党女士……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跟姜先生根本不认识,怎么可能会像您说的那样……&rdo;这太荒谬了,这女人该不会是疯子吧。
党语笙这时也慢慢恢复一些神智,伸手去抓母亲的手臂:&ldo;妈,不关护士姐姐的事,你冷静一点……爸爸他只是在气头上,不会真不要我们的。&rdo;
&ldo;不,你不懂,他不会回头了,他把他女儿当命根子看,现在认准我们要害他女儿,没对付我们母子,已经是看在这些年的情分上了,他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了……&rdo;
护士听到这大概也能猜出一些事了,看向党梅珍和党语笙的眼神立刻就变了。
她之前看姜先生百忙之中还抽出来时间,到医院陪妻子又照顾儿子,以姜先生的身份地位,和他们夫妻的年龄来看,这是非常难得的。至少她在这上班几年,都没遇到姜家三口这么和睦的富贵人家。
她也有个未婚夫,还想着她和未婚夫结婚后,不求做什么眷侣,只要能像姜家夫妻这般温情互相扶持照顾就好。
谁知几天过去,姜家夫妻就变成了这样呢?听起来还有不少隐秘的内因……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之前她觉得一举一动都优雅大方的党女士,竟然会是个苛待丈夫前头妻子留下来的女儿的狠心继母。
护士被党梅珍赶了出去,临关上门时,她看到党梅珍脸上被泪水冲的斑驳的妆痕,失了光泽和神采的脸上,现出对方这个年纪该有的老态。
护士眼前突然浮现,党梅珍儿子刚住院那天,她见党梅珍哭了很久怕她昏倒,便去给她倒了一杯热水,而姜源信在替妻子接过水杯时,体贴的用手试探水杯温度的样子。
真是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姜亦真坐在书房的落地窗旁的木质小圆桌前,桌上放着一叠资料,笔记本电脑,还有一杯淡茶。
她一只手端起茶杯送到唇前,另一只手片刻不停的在键盘上敲打着。
轻抿一口茶后,她换了个姿势叠膝而坐。
旁边班蛰万分恭谨的略微俯身垂首站在那,向她汇报消息。
&ldo;老板,姜总已经跟党梅珍决裂了,医院很多人都证实了这件事。您看,我还要继续盯着他们吗?&rdo;
姜亦真放下茶杯,&ldo;再盯一段时间。&rdo;党梅珍不是那么容易死心的女人。这么多年,姜源信连结婚证都没给她,她还能这么忍到现在,就足以看出她的心性。若是把这份心性,用在别的地方,怕是也能做出点成绩了。
姜源信跟党梅珍决裂,并且放她一马,不再追究她以前做的那些事,可不代表她也是同样的想法。不然原主那小姑娘就真的是白白冤死了。
班蛰应声退下,走到门外时,才摸了一把后脖子,看着满手的冷汗,打了个激灵。
他以前跟着大哥侯兴钟一起做走私时,以为像大哥那样的人,已经够心狠手狠,如今跟在老板身边做事,才知道,有一种狠,是不见血的。
姜家的事除了老板自己,就属接手办事的他最清楚。
从陈嫂开始姜亦真就在布局,之后跟姜源信私下里的每一次通话,还有应下姜源信提出的毓城之行,再到后来安排党语笙出事,姜源信违约,对女儿愧疚万分,再到父女见面时,愧疚的加深,以及女儿主动向党家母子退让一步的激动欣喜。
谁会想到,最后只是因为一份糕点,姜源信在医院发现真相,所有的粉饰太平被打破,党家母子的虚伪和私欲赤裸裸的被揭开在他眼前。
一步从天堂坠入地狱。
他们三人都是如此。
让他们心中依赖或者看重的东西,一夕之间坍塌,多年的经营却坏在……一份随手送出的糕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