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佳宁摇了摇头。
“没关系,看看就会了,如果你想学,随时可以拜我为师。”林曦说着已经走到了沙发边上,她将林父手里的报纸一抽,随便扔到茶几上,然后在茶几上放好棋盘,“开战了,开战了。”
每个星期的这一天,只要林父在家,两个人总要杀一盘,这个良好的习惯已经保持了两三年,虽然林曦战胜林父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她依旧兴致不减,甚至可以说是越战越勇。
做喜欢的事情,林曦向来都是全身心投,因此林母将水果递过来的时候,林曦连个反应都没给她,林母也不打算搭理这两父女,索拉着许佳宁到一旁吃水果聊天去了。
半个多小时以后,林曦大胜,她有些纳闷地看着林父,“爸,您今天这棋下得很失水准啊,您有心事啊?”
林父答得干脆,“工作上的事情,你不懂。”
“哦,那下次您要是有事的话,就不要陪我下棋了,我可不想胜之不武,没劲。”林曦说着已经站起来收拾棋盘了,“能影响到您下棋的事情,肯定特不简单吧。”林曦将棋盘折拢,回头对林父说:“爸,您以前跟我说过的,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相信您肯定能解决的问题的。”
“你这丫头。”林国平听见女儿这样开导自己,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欣慰,眉眼都舒展开来,倒是释然地一笑。林曦也跟着呵呵地笑了两声,恰好被坐在客厅另外一边的林母看到,便问他们有什么好笑的事情。
“秘密。”林曦回了林母两个字,便抱着她的宝贝棋盘上楼了。
那天晚上许佳宁失眠了,直到东方快要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她才眯了眯眼睛,五点半,她还是准时起床了。她从自己的行李包里面拿出一本英语词汇,坐到书桌旁开始背单词,这是她从学英语起就养成的习惯。
早上,许佳宁和林父林母一起用完早餐以后,林曦还没有从床上爬起来。两个大人各自去单位工作,许佳宁便进厨房去帮杨阿姨收拾碗筷。
其实平时林国平夫妇也总是让林曦跟着杨阿姨学习做家务,但林曦在这方面实在提不起兴趣,别说是做个菜,烧个饭,就连洗个碗,杨阿姨也不确定她是否能够顺利完成。杨阿姨一辈子勤劳惯了,原是不喜欢像林曦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孩子,但好在林曦格活泼,待她也和善,有时甚至还会送她一些稀奇古怪的礼物,所以她对林曦并不反感。
许佳宁就不同了,她从小就开始帮着妈妈打理家务,做饭炒菜样样都不在话下,杨阿姨看着她利索的动作,心里也开始喜欢起这个乖巧能干的女孩,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她聊起天来,并且问她昨晚的晚餐合不合口味。
其实昨晚的菜对于许佳宁来说味道偏重,她和妈妈都喜欢清淡一些的食物,但她深知乡随俗的道理,所以并没有跟杨阿姨讲起,只夸奖她做的饭菜很好吃。
门铃响起的时候,许佳宁正在洗碗,杨阿姨去开了门。程邵岩听到厨房里的动静,便对杨阿姨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杨阿姨不知道程家的这位少爷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但她还是配合地没有出声。程邵岩将前几天在某个古镇偶然看到的鬼面具戴到头上,轻轻地走到厨房门口,然后一下子冲出去,大吼了一声。许佳宁刚好洗完一叠盘子,转过身来,被程邵岩这样一吓,手里的盘子应声而落。
程邵岩原本是想看看像林曦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到底有没有惊慌失措的时候,却没想到吓错了人。林曦前几天倒是讲起过有个女孩子要住到她家里的事情,想必就是她。程邵岩反应过来,刚刚把面具从头上摘下,却看见许佳宁已经蹲身去打算捡碎瓷片。他连忙抓住她的胳膊阻止了她接下来的动作,“别动,会划伤手的,去把扫帚拿过来。”
“啧啧,”其实程邵岩进来的时候,林曦刚好从楼梯上下来,所以刚才的事故她一点不漏地全看在眼里,此刻一边摇头一边感叹,“臭石头,一大清早的就来我家欺负女生是吧,小心我告诉程伯伯。”
这话一出口,程邵岩才发现自己还抓着许佳宁的胳膊,当即便松开了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着面前这个早就一脸通红的女孩道了声歉。林曦难得看到程邵岩略带窘迫的模样,突然心情大好起来,也管不得有些尴尬的场面,便介绍两个人认识,然后自顾自地吃早饭去了。
许佳宁依旧红着一张脸,没有再理会程邵岩,拿了扫帚来扫碎瓷片。程邵岩看了一眼这个沉默的女孩,觉得这里没有自己什么事了,又重新道了一次歉才离开。
林曦看着程邵岩从厨房里出来,想起刚才的事情,她一边吃饭一边还在低头笑,程邵岩被她笑得心里窝火,把鬼面具往她的餐桌上一扔,硬生生地吐出四个字,“笑什么笑。”
结果林曦笑得更欢了,拿起鬼面具仔细观摩了一下,毫不犹豫地将它套到头上,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只见那鬼面具原本蜷曲的鲜红舌头瞬间平直地垂了下去,而她那笑成了一弯月牙的狭长双目使得原本青面獠牙的鬼面具也变得可爱生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