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飞檐摇摇头,“怕是不方便,我住在这别院中,一出门就有宣州商会的人偷偷跟着,说到底他们是绝对不会轻易信我的。夏侯兄安排的人,想必都胜过小弟多矣,小弟就安心在这别院中静待良机了。”
夏侯琪轻笑道:“只怪北宫前辈以前骗过的人太多,你是遭了池鱼之殃啊。愚兄不便久留,这就走了。对了,潜在你房间周围的两个暗点子被我打昏过去,你想个办法圆一圆。啧,没想到见你一面还这么麻烦。”说罢不理会皱眉的石飞檐,蹿出窗外,消失在无边夜色中。
“小弟。”
“嗯?”
“你去打一桶井水把那两个暗哨弄醒。就说。。。就说先生半夜无事起来看风景,不小心把那两位当成小贼。。。。。。就这么说吧,头疼。”
第二天一早,宣州府七天一次的大集市如期而至。集市中人山人海,商品琳琅满目,好不热闹。某处卖丹药的摊位前,一名身着龙蟠山道服的中年道人正跟一个胖胖的行脚商激烈地谈论着。
“五十两雪花银,一厘也不能少!这位道长,我说您要是不买的话还请移步则个,别挡着俺做生意!快来瞧快来看呐,失传已久的清魄水!祖传配方!绝对正宗!五十两一小瓶,一百两一大瓶不还价!”胖行脚商吆喝着。
中年道人冷笑道:“你可知我是什么人?某可是龙蟠山外门长老!竟敢当着我的面行骗,还清魄水,我看怕是加了香料的无根水罢了!”
这大集市上除了中年道人这样的龙蟠山修行者,还有许许多多其他门派前来采买的人,中年道人的话音一出,当下就聚集了一群人来观望,其中就有个一品刀门的弟子。
“这位长老的话不错,我虽是修炼外家功的,却也听过清魄水的大名,百年前就已经失传的灵药,能在你这五十两一百两的叫卖?傻子才信!”
胖行脚商脸上的肥肉抖了抖,不屑道:“俺做生意有个规矩,买不买随意,爱怎么说也随意,只是你们不买又挡着俺跟别人做生意是什么意思?得了,伙计们收拾东西,俺们换个地方卖去,这地儿不吉利!”
说罢扭动着身躯,指挥着几个伙计大包小包的收拾好,径自走了。没想才走几步,一不留神被迎面走来的两个年轻公子撞了一下,顿时包裹中的瓶瓶罐罐掉了一地,稀里哗啦碎了大半。胖行脚商急得快哭出来,哆嗦着手道:“哎呦诶,哎呦诶!俺的心肝宝贝啊,俺精心炼制了三年啊,可心疼死俺了。快快,你们几个倒是快把东西捡起来啊,俺这么丰满弯的下腰来么!”
撞人的两个年轻公子连忙告罪道:“对不住对不住,这碎了多少瓶,我们赔给你就是。”
“赔!赔的起吗!?”胖行脚商两只小眼欲要杀人,“这一地的东西。。。哎呦,心疼死俺了。少说也值四千两纹银啊。”
“嚯。”两个年轻公子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满脸不信道,“我说大叔,你卖的什么生死人肉白骨的仙药啊,即便是那道门弟子筑基必备的还神丹,也不过一二两银子的价位,我俩虽然年轻,却也不是随便能讹的。”
“好哇,宣州这地儿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俺就该听那算命的瞎子,不能来这儿做生意。清魄水,清魄水知道么?俺祖上的祖上传下来的秘方,当今世上独一份,这一地的碎瓷瓶,四千两不值么?”
“清魄水?”另一个公子哥弯腰拾起一个完好的瓷瓶,打开木塞凑到鼻尖闻了闻,“嗯,确有一股清香四溢…且让我喝一瓶再做分辨。”说完不理会嗷嗷大叫的胖行脚商,将瓶中之物倒入口中。
“咦?”那公子哥闭眼冥想,周身逐渐散发出一股精纯的真气,只不过这股真气的精纯只持续了片刻,又逐渐转而浑浊。但听他惊讶地对同伴道:“王兄!好像真有效果!”
先说话的那名公子闻言也拿了一瓶倒入口中,奇道:“神识竟在刹那间清明无比,张兄,这还真是难得一见的灵药啊!”
胖行脚商气道:“俺难道会说谎,你们两个这会功夫又喝了俺两瓶,快快给钱!”
“大叔莫急。”王姓公子哥神色亢奋道,“你身上还有多少瓶,我们两人一并买了,张兄你带着这位大叔去茶铺里稍坐,我去钱庄取了钱就来。”
胖行脚商不依道:“不行不行,俺信不过你们,先给钱,否则一个也别想走!”一面说着,一面用肉嘟嘟的手掌使劲扯住王姓公子的衣襟。
“大叔你好不晓事!我二人来自燕陵,皆是名门之后,又岂会做这种伤风败俗的事。”
“不错,大叔你安心跟着张公子去喝茶,等我取了钱,连刚才洒在地上的一并都赔于你,你看可好?”
两人好说歹说,连拉带扯地将胖行脚商说服,先前那龙蟠山的中年道人,此时也不禁狐疑。沉吟良久后,他终是派遣了两名伶俐弟子盯紧胖行脚商一行人,并嘱咐二人一有发现及时向他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