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白色的硬物在所有人面前划过,直接落到了公孙默的脑袋上,将他的头发淋了个半湿。
“嗙”的一声,陶瓷做的杯盏落到了地上,变成了碎片,看上去完全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
子时。
鸿胪寺院墙的外围。
公孙默已经被沈书叫去调开那处小院里的大理寺官兵了,就连小八方也被他一并带走了,如今这个地方,又只剩下了她同沈书两个人。
其实事到如今,杨沫已经做了她所能做的全部努力,如今的主动权,已经完全不在她们手里了。
这个时候的夜里,除了还有零星的几声蝉鸣,几乎没有任何的人声了。
所以当她身后那个人的叹息声响起的时候,似乎格外明显。
“阿沫……”
沈书的声音似乎就在耳边,只是杨沫还没来得及回头看,腰身就被人揽过跃上了面前的墙头,落到了院墙的内侧。
依旧还是那条隐匿在假山花草中的小路,杨沫脚下顿了顿,率先拨开垂在面前的树枝,走进了小路。
“沈书,欠你的那些人情……”
“杨沫!”
杨沫的心口一紧,似乎自重逢以来,这是他第一回叫她的全名。
“你要是觉着我烦,我就少说些话,你要是不想我碰你,我可以尽量少碰你一些,你要是不想看见我,我就跟在你身后,只是……杨沫……”
身后那人的声音逐渐沉了下来,轻了下来,月光下,犹如情人之间的低语,“我不想再丢掉同你的那份联系了……”
“所以,不要说人情,不要让我……离你太远……”
沈书的最后一句话尤为的轻,轻的杨沫几乎快要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杨沫的心口沉闷下来,她想出声拒绝他,告诉他,五年前同他有联系的那个杨沫已经死了,可是如今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只能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告诉自己,等时间过去,他自然就会放弃了。
离开这条小路,就能看见繁华的凌霄苑,杨沫走在院墙内的阴影处,一点一点摸到了凌霄苑正门的地方。
原本凌霄苑外应当是有值守和巡逻的鸿胪寺守卫,按照先前蒋先生给她的信息,这些守卫会在寅时轮一次班,可此时离到寅时还早得很,院外却没有一个守卫的影子。
树叶间的蝉儿在痴痴地枯叫,月光被云层一点一点的遮了起来,地上原本那些张牙舞爪的树影也悄悄的藏了起来,苑外的那条路此刻看起来格外的黑。
两个人谁都没有率先踏出那一步。
“这很奇怪。”
沈书拉着杨沫躲到了院墙更深的阴影处,皱了皱眉,“凌霄苑绝不可能没有人值卫。”
这一处院落的内部是鸿胪寺地势最高的地方,这也是为什么明明这里接近鸿胪寺外围,却叫人修饰的如此繁华。
“就连我和另一位少卿都无权调度凌霄苑周边的值卫。”
能够调动这里的值卫的人,除了鸿胪寺卿,便就只有当今天子了。
沈书心中隐隐有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