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坐在汽车的驾驶席上,他深深的吸着气,伸手扭动了汽车的钥匙,在一阵熟悉的机器转动声中,这辆汽车被阿四发动了。看着汽车观后镜中,自己那张再也不用掩饰,写满委屈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久违的眼泪,已经溢出眼眶,狠狠的在阿四的脸庞上划出两道如此清晰的泪痕。没有过这种想要全心全意付出,却被别人拒绝,甚至是被伤害和利用的经历,就很难理解,阿四现在的那种心情!“雷震。你不就是谢晋元的徒弟吗?你不就是抓住了一个机会嘛,又有什么好了不起的?你……凭什么看不起人?!”阿四慢慢品尝着流淌嘴里地液体,咸咸的,苦苦的,涩涩的,更带着一股浓浓的不甘。如果阿四没有记错的话,他从懂事开始,这一辈子只流过三次泪!在疯狂的长嗥声中。阿四拼尽全力,将脚下的油门直接踩到了最底限,就在这个时候,刚才还慢慢悠悠地向前挪动的汽车,就像是一头想要卧倒休息,却被一只蜜蜂狠狠蛰了那么一下的西班牙公牛般,在轮胎和坚硬的地面拼命厮打,拼命扭缠中,发出了一阵“吱吱啦啦”的刺耳尖叫。在这个时候,刚才那些还气势汹汹。一边大模大样的对天开枪。白白浪费子弹,浪费纳税人金钱,自以为是自己就是天就是地。就是上帝就是主宰的上海保安部队军人们全都呆了,傻了疯了。这些吃着中国人的大米,喝着黄浦江的水长大,却为小日本卖命,做小日本奴才的乌龟儿子王八蛋们,面对那辆突然间吃了枪药了,发了颠,出了狂,以每小时一百二十公里以上时速,带着飞蛾扑火般无畏火焰。狠狠撞向他们地汽车,齐齐发出了犹如一个小姑娘,就要被几十个大汉轮奸般地歇斯底里的惨叫。“叫,叫,叫,叫你妈的叫!你们跟在小日本地身后,在我们的城市里还真他妈的像个人物似的耀武扬威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叫?你们伸出手,向我们讨要管理费。保护费,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筷子骂娘的时候,你怎么不叫?!”阿四伸手抓起雷震交给他的那支步枪,他倒转枪托,对着面前的汽车挡风玻璃,拼尽全力狠狠一砸,在“唏里哗啦”的声响中,大块的挡风玻璃被阿四一击,就砸得变成了七八十块碎片。大块大块地碎玻璃,就像是天空下了刀子般,对着坐在驾驶席上的阿四,进行了一次无差别火力覆盖。一道道炽热的血痕,不断从阿四的脸,脖子上,手上,一切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上绽放,但是在这个时候,阿四却在放声狂笑,“雷震,你这个没有吃过几两干饭的小子,给老子睁大眼睛看好了,在这个世界上,不只是你能当英雄,更不是只有你想当英雄!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阿四凭什么在上海滩混到了今天!”坐在投名状“哈哈哈……做英雄,果然是他妈的……爽!”在这一片混乱,死神大爷正在头顶乐不可支的挥舞着手中的大镰刀,疯狂的收割生命,更到处都是呻吟,都是惨叫的人间地狱里,放声狂笑的,赫然是在两辆汽车即将相撞的瞬间,抱着步枪跳出汽车,最后摔进路边一条只有一尺多深水渠里,侥幸称得上大难不死的阿四!望着就摔落在自己身边不足一米位置的那支步枪,阿四却只能摇头苦笑。这支步枪,对阿四而言,已经再也没有任何意义了。从时速超过一百二十公里的汽车上跳下来,阿四虽然抢回了自己的一条命,但是他敏捷的身手,和身经百战所拥有的经验,并不能让他毫发无伤!阿四在跳下来的时候,他的左臂最先着地,面对如此可怕的速度,他的手臂在瞬间就被生生折断,锐利的断骨,更是刺穿了手臂的肌肉和皮肤,露出一截红白相间的东西。连带一起从伤口涌出来的,就是大蓬大蓬的鲜血。而阿四的右臂,天知道是摔脱臼了,还是也摔断了,他只要一动,一股钻心的疼痛,就像是有几百把刀子在对着他的心脏猛扎,痛得阿四全身冒汗,可是扬起头,看着那辆被炸得支离破碎,到处都是死尸的汽车,阿四的脸上仍然忍不住扬起了一个得意的笑容。而在他的心里,更在想着一个问题:“早知道这样,还他妈的不如直接摔死一了百了。那些家伙一会回过神来,会怎么对付我?是当场给我来上一个乱刀分尸,还是把我带回去,送到用刑台上,尝尝什么录皮挖眼割舌头之类的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