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调淡淡问道:“听说你们喊了一声‘母亲’,磕了三个头,割了一缕头发,就要和你们母亲断绝生育情分?”
叶东海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不又回头,斥道:“真有此事?!”
自己和她再怎么纠葛也罢了。
与他们小辈有何相干?她总归是他们的亲生母亲。
“爹。”叶宥当即道:“这都是我的主意,不与姐姐相干!”
叶宁忙道:“不不,是我,是我想出来的。”
“罢了。”徐离摆了摆手,“我不管是你们姐弟俩谁的主意,还是你爹的主意,这都不要紧,总归话是你们说的对吧?”冷冷一笑,“今儿朕倒要与你们好好说道说道。”
皇帝冷笑时,周围的空气顿时凝冰一样的冻结起来。
他负手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口中冷笑不断,指了叶宁,“问问你爹,你母亲怀着你的时候,叶家的人是怎么对她的?”又指了叶宥,“当年若不是怕你母亲伤心,怕她恨我,早就一碗打胎药去了你,哪里还有你推倒她的份儿?!”
叶东海当即回头怒问,“你推你母亲了?”
“不是的。”叶宁怕弟弟要挨揍,慌忙辩解,“是没抓稳,是……”
“不。”叶宥打断姐姐,承认道:“当时她要扶我和姐姐起来,我不想让她碰,就摔开了,然后她就摔在了地上。”
“你混帐!”叶东海挥手就一巴掌,打在儿子脸上。
叶宥不去捂脸,也不分辨。
“要教导,回了你们叶家再说。”徐离可没有耐心慢慢等着,视线落在在叶宁和叶宥的身上,声音冰冷,“你们母亲便是没有抚育你们,没有养恩,但也没有刻薄和虐待你们,不是仇人,总归还是有生恩的!”
一声声质问:“一缕头发,就能偿还母亲十月怀胎的恩情?就能偿还母亲在鬼门关转悠的恩情?难道你们母亲当初生你们下来时,只生了一缕头发吗?!”
自己捧在心尖尖的女人,由不得别人践踏!
谁都不行!
“听好了。”徐离解了腰上的佩剑,抬手道:“一个孩子生下来,多则七、八斤,少则五、六斤,你们不是要断绝情分吗?有胆气的,自己身上剐肉下来,剐得和当初一斤一两不差,朕就再也不追究!”
自己当然希望她和叶家的人断绝情分,但却不希望她伤心!
不允许别人伤害她!
叶宁闻言一怔。
叶宥平日性子挺温和的,但到底少年气性,受了几句激便沉不住气,上前一步,竟是想要接过皇帝的剑!
“宥哥儿!”叶东海当即抓住了儿子,一声低喝,“皇上面前休得放肆!”
先是对儿女们的所作所为生气吗,继而却为皇帝的话心惊,剐几斤肉下来,儿子和女儿还有得活吗?赶忙道:“皇上息怒,是微臣没有教导好子女,回去一定好好训斥他们,给皇后娘娘赔罪。”
说到此处,不由一阵难抑的心酸。
徐离嘲讽了一句,“哼!谅你们也下不去手。”
毕竟只是为心上人出气的,兼之吓唬叶宁和叶宥,并不是真要那么做,真做了,她还不得找自己拼命啊。
因而冷冷看了一阵,看得叶宁和叶宥面色涨红,说不出话,方才挂回佩剑,继续坐了回去,“罢了,安顺侯你回家慢慢教导吧。”
叶东海这才回魂,忙道:“是,微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