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裕很快就走到了她的床前,林环明明听见了动静,却还是闭着眼睛装睡。
直到耳畔响起了一个仿若天籁般的声音“殿下,容小女给太子妃先把脉!”她才惊得身子颤了颤。
锦心看到林环那紧闭着的眼睛,还有抖个不停的眼睫毛,若有所思地勾了勾唇,伸出两指搭在了林环雪白的皓腕上。
带着一丝好闻的清香钻入鼻端,林环心里翻腾开了,她不是早就让人打发安国公府那个崔老太太和她那狐媚子外孙女回去了吗?怎么这会子还跟太子一起进了她的屋?
难不成她们遇到了太子,死皮赖脸地留了下来?
越是不解,她越是难以淡定,眼皮急遽地抖了抖,她还是不敢睁开,生怕被太子给戳穿了。
锦心不动声色地给林环把完了脉,一本正经起来回话,“殿下,太子妃这几日照料小世子甚是辛劳,想来身子弱累着了。这样吧,待小女用银针给她扎一扎,也就好了。”
说罢,就从自己袖内取出一个小小的羊皮包儿,打开来,里头有一排闪着幽光的银针。这还是她暗地里置办的,从未露过面呢。
她拈出一根极细的来,纤纤手指捏住了,就要往林环的人中上扎去。
“啊”地一声,林环“适时”地醒了。
“我……我这是怎么了?”她装模作样地问萧裕,“怎么惊动殿下过来了?”
萧裕那是什么样的人呐?早就修炼成精了。
见林环在锦心要给她扎针时醒来,早就起了疑。
此时听见林环问他,不由冷哼一声,“爱妃不是病了吗?本宫特意请来罗姑娘给爱妃治病,爱妃该听话才是!”
他冷冰冰地说完,又转向罗锦心,“有劳罗姑娘给太子妃针灸了。”
这意思,就是让罗锦心不管林环有没有病,都要给她扎上几针喽?
没想到萧裕这人还是个睚眦必报的。
不过这也怪不得他,谁让林环身为一个太子妃这么作呢?就算是想见太子想让他来陪陪她,也不能用装病这样的法子。
男人嘛,谁乐意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尤其是一个已经没有了新鲜感的女人!
不由地,锦心也对太子妃生起了几分同情来。
贵为东宫太子妃又如何?
不照样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连这种下贱的手段都用上了,跟寻常小户人家的女子也没什么分别。
想了想,她还是把银针收了回去,转头对萧裕道,“既然太子妃已经醒来,就不用针灸了。若是没有什么异常,便是连药也不用吃了。”
本来听见太子让罗锦心给自己扎针的林环,心里还是很忐忑的。谁知锦心不仅没有给她针灸,竟连那苦得难以下咽的药都没有给她开,这当真让她有些捉摸不透眼前这个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了。
她狐疑地盯了锦心一眼,默默地垂下了眸子。
萧裕也觉尴尬,当着锦心的面,也不能发作,只得草草地嘱咐了林环几句“好生静养”这样无关痛痒的话,起身走了出去。
锦心也跟了出去,到了外间,萧裕方才朝她无奈地笑了笑,“罗姑娘,你也看见了的,本宫堂堂太子,也有被人戏弄的时候。”
锦心一双明眸闪了闪,思量着,字斟句酌,“其实,这样不也挺好?至少有人想着你念着你。就算她们都服服帖帖,规规矩矩的,又有个什么趣儿呢?”
萧裕愣了下,旋即哈哈大笑,“说得好!罗姑娘到底非一般女子,真是妙语如珠啊。”
锦心顿觉汗颜。
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而已,在萧裕眼里就非一般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