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虽然正位了,但怎么下去还是个问题。
紫芝虽说是个丫头,到底也是个未出阁的,林珏也不好让人把她背下去。锦心也不能开口,只好自己扶着紫芝,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林珏在前面慢慢地走着,见前面地势开阔了,离禅房近了,方才加快脚步走远了。
紫芝一瘸一拐地走着,嘴里还不忘说话,“姑娘,我看那林世子倒也不是那冷情冷性的人,看这地方荒凉,故意走得很慢,等着咱们呢。”
锦心被这丫头的八卦嘴给逗乐了,促狭地眨了眨眼,捉弄着她,“你个死蹄子,脚不疼了是不是?那林世子分明是看上你了,才等着你的。”
紫芝顿时脸涨得通红,急急地辩解,“姑娘尽拿奴婢开心,奴婢还不是为姑娘打算的?”
见锦心冷了脸,紫芝吓得忙住了嘴。
这话又勾起了锦心前世那一幕的画面来,她躺在冰冷的棺材里,旁边就是穿着铠甲长眠的林珏。
前世今生,这一幕就好似噩梦一般,时时揪着她的心,让她彻夜难眠。
紫芝不知自己的话哪儿惹怒了小姐,不敢再多嘴,主仆两个都沉默下来。
二人走了一阵,好不容易才见到了禅房。
锦心把紫芝安置在床上,打了水沾湿了帕子,在紫芝死活不肯的哀求声中,给她擦干净了手脸,让她躺下歇着。
紫芝的脚腕肿得白面馒头一样,虽然从安府带出来的有舒血活络丹,可服了还是疼得厉害。
看着紫芝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那丫头怕自己担忧,死死咬牙硬扛着,锦心就心疼起来。
好说歹说把她哄睡了,锦心掩了门出了禅房,沿着小路往草丛里寻来。
方才下山的时候,她隐约看到有三七的,这会子找一株来给她敷上,也能少疼些。
一路弯着腰细细地搜寻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大觉寺后院的一条小河旁。
这儿水草丰盛,果然就被她找到了一株三七。
锦心高兴极了,蹲身就去拔那三七。
却不料对面树丛里忽然有人大喊,“上来了,上来了……”
吓得她手抖了下,忙抬头看时,就见那绿荫丛中,一个白衣男子正一手擎着一柄乌木鱼竿垂钓,另一手拿着一个白瓷酒壶,往嘴里猛灌。
不是林珏是谁?
他身后站着两个青衣小厮,都是十五六的样子,正拍手喊着。
锦心不由怒火冲天,一把揪下草丛里的三七,腾腾地迈开脚踩着小河中几块凸起的石头,就窜了过去。
才给他剜肉疗伤不过个把月,他伤还没好透,就敢这般糟蹋身子,对着酒壶喝酒?
是嫌死得太慢了吗?
只是他死了不打紧,还要连累自己陪葬啊?
听见动静的林珏和小厮都朝对面看过来,就见一身量纤细的女子,柔美的面上满是怒气,不顾鞋袜裙摆被河水打湿,不怕自己跌下河中,就那么急急地跳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