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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2页）

&ldo;这个消息我也听到。这一行我是外行，今天要请胖哥指点。&rdo;孙子卿说，&ldo;如果头寸只要调动几个月，我可以想办法。&rdo;

&ldo;指点不敢当，略为谈谈‐‐&rdo;

张胖子爱讲话，这一谈自是长篇大套，从银洋的种类谈起，大致西洋各国凡是改用金币的地区，银圆都倾销到中国各通商口岸，上面的洋字不能辨识，以花样来定名，西班牙的称为&ldo;棍洋&rdo;；香港的称为&ldo;杖人洋&rdo;；墨西哥银圆是一只老鹰，就称为&ldo;鹰洋&rdo;，在上海最为盛行。

&ldo;有一层，外头人不大晓得。英国人做生意最精明，一看鹰洋在上海吃香，就仿照它的花式，造好了运到上海，所以&lso;鹰洋&rso;又称&lso;英洋&rso;‐‐&rdo;

&ldo;慢点！&rdo;孙子卿插嘴说道，&ldo;外国规矩，我倒也略知一二，仿造别国的钱，是不准的。英国这做法，墨西哥倒不提出交涉？&rdo;

&ldo;老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第一、成色不差，墨西哥鹰洋跟英国鹰洋毫无分别，你说我假，请问是不是分量轻了，成色低了？都不是！那就无所谓真假。第二、英国这批鹰洋是运到中国来销，不是运到墨西哥，对他们的市面没有影响，有啥交涉好办？&rdo;

&ldo;这话不错。&rdo;朱大器说，&ldo;老孙，造硬币跟造假钞票不同的。&rdo;

&ldo;我懂了。胖哥，&rdo;孙子卿是很受教的神情，&ldo;请你再说下去。&rdo;

&ldo;现在英国跟日本开仗，是真是假，我们不晓得，就算开了仗，我想不通，英洋为啥会跌价？银子成色在那里，是不会变动的。如说英洋吃香，大家欢迎，那么一开仗，英洋来源稀少，不是反应该涨价吗？&rdo;

&ldo;对啊！&rdo;孙子卿深深点头，&ldo;这就是有意兴风作浪了！大批抛出，无非想动摇人心，等价钱一落，他们再补进，价钱自然回涨。这种做法，就跟翻戏差不多。&rdo;

&ldo;现在就有人要拆穿他们的翻戏，怡和洋行有一帮人，跟他们在&lso;对赌&rso;。我们怎么样？照我说，很可以轧一脚。&rdo;

&ldo;这要小叔叔作主。&rdo;孙子卿说。

朱大器点点头，不慌不忙地问道：&ldo;他们抛出啥价钱？&rdo;

&ldo;总要比市面上便宜五六分银子。&rdo;

&ldo;这当然可以吃进，好在银子换银洋，银洋亦随时可以动用。&rdo;朱大器断然作了决定：&ldo;我们要现洋，有多少收多少。&rdo;

孙子卿明白他的用意，只是拿那笔准备运到湖州买丝的款子，短期套利，一旦需要，立刻就要提走，所以这笔利润套着套不着，还在未定之天。倘或行情看涨而不能不用出去，张胖子必然失望。这话应该说在前面，才是合伙的道理。

&ldo;胖哥！&rdo;他说，&ldo;款子我可以调动个十来万。这笔生意，算我跟小叔叔合伙，你吃一份干股；赚了你提三分之一，亏本不与你相干。你看好不好？&rdo;

&ldo;这还有啥不好？&rdo;张胖子眉开眼笑地，&ldo;挑我发个小财，何乐不为？&rdo;

&ldo;胖哥你先不要高兴！我话还没有说完，这头寸随时要抽回，因为另有要紧用场，此刻只不过暂时抽出来用一用。到时候洋价未涨，无利可图，你还是立在白地上。&rdo;

&ldo;这‐‐&rdo;张胖子问道，&ldo;就是要抽回，总也有个日子。可以用多少时候呢？&rdo;

&ldo;大概一个月。&rdo;孙子卿看看朱大器说：意思是如果估计错误，他可以提出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