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夏湘有些不悦。
戴言一愣,旋即笑了起来:“又不是说我长得多俊,她才坐不住的。只是……这李夫人一辈子争强好胜,最见不得她的男人……们外头有别的女人,戴……戴尚一直未曾忘了我母亲,也或者,即便忘了,李夫人也容不下我和我娘,自然瞧见我便会火冒三丈了。”
“我当然晓得。”夏湘急急解释,有些过意不去,让戴言这样直白将伤口扒开给她看。这些年戴言是怎样小心翼翼,拼命护许婶周全,是怎样卧薪尝胆,隐忍努力,她全都看在眼里,其中凶险可以想象得到。
“只要你别不分青红皂白挑衅那疯女人,随你如何做,不用怕。”戴言眯起眼,瞥向不远处,血杀众人已集合完毕:“我去去就回。”
夏湘知道,戴言是去吩咐血杀众人保护庄子安全。
她整整身上的金黄对襟立领缕金白蝶穿花褙子,深深吸了口气,坐到院里一处吊床上闭目凝神。
既然李夫人要来,就不用上山去了,只要等在山下候着李夫人就好。
结果这一等就等到了晌午,夏湘已经躺在吊床上,险些睡过去了。戴言坐在旁边,倚着树干,望着夏湘发呆。
夏湘睁开双眸,落入眼中的是高而远的蓝天,随后便瞧见了戴言垂下的发丝,选在她额头上方,随着清风慢慢飘荡。
“我睡了多久,什么时辰了?”夏湘微微一笑,望着戴言的眼睛里尽是安心顺意。许是戴言一番话,让她心里的惶恐尽数散去了。
“晌午了,方才周一来报,说李夫人已经上山去了。”戴言伸手帮夏湘整理好耳畔的发丝,笑道:“不再睡会儿?”
夏湘蓦地坐直了身子,惹得吊床晃的厉害。
戴言轻笑:“急什么?原本……她便没怀什么好意,咱们也是打定了主意不惯着她,你紧张成这样子做什么?”
“说到底,戴……戴将军也是个大将军,掌着军队的……咱们虽有血杀,可……”夏湘怕山上出事,忐忑不安:“不行,我现在就得上山,虽不想把她当佛爷供着,却也不能怠慢了,让她抓着把柄。”
戴言扶住吊床,握住夏湘的肩膀:“若他敢调兵进京,就不用我们出手,皇宫里那位第一个不干!”
也确实是这个理,可李夫人手下的人,似乎也不弱。
“我跟你一起上山,你若能觑着时机偷了她的簪子最好,若偷不到便作罢,我来。”戴言认真望着夏湘的眼,一字一顿,少有认真地嘱咐:“湘儿你是聪明人,记住,无论如何保全自己,万不要离开我和我们的人太远,不要太激进……”
夏湘一直点头:“放心,周先生也上山了,我早已嘱咐过他。”
戴言忽然想到一件事,便笑了:“让周先生上山也好,他师父来了这许多日子,他还一直蒙在鼓里,整日不是给孩子们授课就是吃和睡……”
“他师父?他师父是谁?我怎从没听过周先生还有师父?”夏湘讶异。
“他当然有师父了,不然他那一身好武艺从何而来?”戴言瞧着夏湘要说话,自然晓得她要说什么,连忙堵了回去:“毕竟……没几个人像我这样天资颖慧,自学成才。”
夏湘啐了一口:“什么时候了,还说笑!”
两人边说边往山上去了。
一路上,夏湘对李夫人布置的人马视而不见,坦然淡定,反而对周玉年的师父念念不忘,追着戴言刨根问底。
戴言却只是笑而不语,被缠的没法子,便笑道:“等到山上问周先生便是。”
而此时,一名探子已经飞掠上山,戴言轻轻一笑,凑到夏湘耳边轻语:“探子上山了……你我这有恃无恐的模样马上就要被那疯女人知道了,湘儿可害怕?”
夏湘确实怕了,倒不是怕李夫人,而是怕了戴言,怕戴言在她耳边轻轻说话吐热气,害怕他那**轻柔的软声细语。
“你离我远些,我又不是聋子。”夏湘推了他一把。
戴言却又凑了过来,依旧附在耳边笑道:“周围侍卫和探子这样多,如何大声说话?你……慌什么?真的怕了?”
夏湘一颗心怦怦跳,额上也见了汗,只好急匆匆答了句:“不怕。”说完,便加快了步子,匆匆上山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