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王嬷嬷忧心忡忡地说道,“王妃近日来就一直病着,时好时坏,刚刚在看灯时,王妃突然说喘不上气,然后就晕厥了过去……”
端王妃的身子不好,去年腊月初刚到京城时,就叫太医过府看了几次,这些刘令方也是知道的。
太医院里也有端王妃的脉案,他也瞧过。
刘令方:“容下官先为王妃诊脉。”
王嬷嬷忙拿了一块干净的帕子覆在了端王妃的右腕上,刘令方细细地请了脉,周围的其他人都敛声屏气地等着,不敢发出丝毫声响,生怕影响到他。
片刻后,刘令方起身,往后退了两步,再由另外两位太医依次诊脉。
随后三个太医围在一起商量了一番,刘令方向端王拱了拱手,禀道:“王爷,王妃劳累过度,再者也有些水土不服,身子亏虚得厉害。”
端王连忙追问道:“王妃没有大碍吧?”
刘令方中规中矩地答道:“王妃需要好生休养,不能太过操劳了。”
端王松了一口气,对端王妃道:“本王早说了,从西疆到京城路途遥远,你身子不好就别来了,你还非要跟着来。”
“哎,这水土不服太磨人了,你看你,来了京城后,身子就没好过,等过些日子,你还是先回洛安城去吧。”
想想刘令方刚刚说端王妃除了水土不服外,还太过操劳了,端王又继续念叨道:“你啊,就是个劳碌命,人家都说要享儿孙福,偏偏你就是不肯放手,这才累病了吧。”
“王妃,听本王一句劝,这世子妃也是快要当祖母的人了,这么多年来都是恭顺娴静的,等这次回西疆后,王妃还是把王府的中馈都交给世子妃吧,你也能松快松快,好好养养,说不得来年就有重孙承欢膝下了,多好啊!”
端王妃:“……”
她的面容苍白,眼眸低垂,虚弱无力地靠在王嬷嬷的身上,但是袖子底下的手已经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三个太医面面相觑,总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
周新不以为然,心道:难怪皇上总说端王偏心,这心还真是偏到天边去了。
端王自顾自地做了决定:“那就这么说……”
“阿嚏!”
秦氿突然捂嘴打了个喷嚏,打断了端王还没有说完的话。
端王皱了下眉,向秦氿看去。
不等端王开口,秦氿就蹙眉问王嬷嬷道:“王嬷嬷,王妃今日用了什么香,这气味怎么这般浓郁?”
“是九和香。”
王嬷嬷忙答道,“王妃最近睡不好,夜里总是不生,今天出门的时候,王妃就让奴婢特意多添了一些,随身带着,用以安神静心。”
说着,王嬷嬷从端王妃的荷包里拿出一个银制葡萄枝叶花纹的镂空香囊,这香囊一拿出来,空气中的香味又浓郁了许多。
刘令方的鼻尖动了动,神情顿时有些微妙,眉宇间露出了一丝疑惑。
秦氿接过香囊,放在鼻下闻了闻,“王嬷嬷,这九和香许是放多了,我看书上写的是,每次用上一撮就够了,这香囊里放了这么多,连我闻着都头晕呢,更别说王妃了。”
秦氿反客为主地吩咐道:“拿走拿走,别让王妃再闻到了。”
她又把那个银制香囊交还给了王嬷嬷。
端王眉心间的褶皱更深了,不快地心道:京里的传闻果然没错,这位秦三姑娘不但毫不知礼,也太过自说自话些了吧!也不看看这里哪有她说话的份!
端王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道:“秦三姑娘,别胡闹。”
“王爷,王妃现在气闷头晕,兴许就是这香闻得多了,被熏晕的。”
秦氿一副不敢苟同的样子地反驳道。
端王不愿与一个丫头片子胡搅蛮缠,只皱眉唤道:“泽之。”
意思是,让顾泽之管管他未过门的媳妇。
顾泽之但笑不语,就当没听见。